雷万山被洪威用激将法架在了火上,虽然血气上涌硬着头皮接下了这荒唐的“幻术”比试。
但他毕竟是沙场老将,粗中有细,立刻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他铜铃般的眼睛一瞪,声如洪钟地喝道:
“慢着!洪老匹夫!你少给老子下套!”
“比幻术?行!”
“可这‘输赢’二字怎么算?”
“难不成你变个戏法,自己拍手叫好就算你赢了?”
洪威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捋了捋短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雷大将军何必急躁?规矩自然要讲清楚。”
“这幻术比拼,不比拳脚有明确胜负,自然是以‘精彩’论高下!”
“谁的术法更令人拍案叫绝,更让人心服口服,谁便胜出!简单明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雷万山一听就炸了,
“‘精彩’?‘心服口服’?这全是虚头巴脑的玩意!”
“那‘精彩’由谁说了算?总不能你说精彩就精彩,我说不精彩就不精彩吧?”
洪威似乎早有预料,胸有成竹地一指周围黑压压的人群:
“简单!在场诸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裁判!”
“大家伙儿眼睛是雪亮的!”
“谁的把戏更高明,更让人心服口服,自然一目了然!”
“又在说屁话!”
“你洪威说坨屎是香的,你手下那帮龟孙子也得捏着鼻子说真他娘香!”
“老子这边弟兄又不是哑巴,还能由着你红口白牙定输赢?”
他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洪威脸上,声音震得房梁嗡嗡响:
“到头来还不是你扯你的理,我骂我的街!”
“这他娘能判出个屁来!”
洪威把脸一板,故作凛然道:
“雷大将军!你把我洪威看成什么人了?”
“我洪某人向来说一不二!”
“若是你勋卫的幻术确实精妙,技高一筹,我洪威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认输!”
“绝无二话!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雷万山闻言,虽然依旧气哼哼,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
洪威这老小子虽然奸猾好胜,毛病一大堆。
但在“面子”和“公开信诺”这件事上,确实极其看重,甚至有些迂腐。
他若当众说了会认,那就大概率会认。
想到这里,雷万山也把心一横,拍着胸脯道:
“好!老子信你这一回!”
“我也把话放这儿!”
“要是你殿卫的幻术真能让我们心服口服,老子也认栽!绝无二话!”
“痛快!”
洪威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大手一挥,
“既然如此,都去府内演武场!”
“地方宽敞,好看个真切!”
众人簇拥着两位大将军,涌进了殿卫值宿府内部一个极为宽敞的演武场。
场中央早已清空,只放着一个半人高的三足铜鼎,鼎下堆着干柴,鼎旁站着一位身穿青色道袍、头戴方巾、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
他手持拂尘,眼神低垂,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虞战一看到那口铜鼎和鼎下的柴火,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原来是这个老把戏……”
只见那道人上前一步,对两位大将军和众人稽首行礼,声音平淡无波:
“贫道玄云子,献丑了。”
说罢,他不再多言,取出一枚普通的铜钱,向众人展示后,投入鼎中。
然后,他示意手下点燃鼎下干柴。
火焰熊熊燃起,不断炙烤着铜鼎。
不多时,鼎内便传来了“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一股热油特有的气味弥漫开来,鼎口甚至能看到翻滚的气泡和升腾的热浪!
“油沸了!”
有人惊呼。
玄云子面色不变,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缓缓卷起道袍袖子,将右手直接伸进了那看似滚烫的油锅之中!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连雷万山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玄云子面不改色,在“沸油”中摸索片刻,轻松地将那枚铜钱捞了出来,摊在掌心,向众人展示。
他的手竟然完好无损!
“哗——!”
现场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惊叹和喝彩声!
殿卫那边更是与有荣焉,欢呼雷动!
洪威得意地瞥了雷万山一眼。
雷万山的心沉到了谷底,这……这怎么破?
难道真要认输?
就在勋卫众人面如死灰之际,虞战却轻笑一声,越众而出。
他走到场中,对玄云子拱了拱手:
“道长好手段。”
“不过,我也想试试,可否借鼎一用?”
玄云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依旧淡定,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洪威和雷万山都愣住了,不知道虞战要干什么。
殿卫那边更是发出阵阵嘘声。
虞战不慌不忙,也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向众人展示后,扔进了还在“沸腾”的油锅。
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也卷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了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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