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继续西行,玉门关虽已遥遥在望,可望山跑死马,实则仍有十数里之遥。
越是临近,人马的筋骨便越是酸沉,仿佛最后的力气都被这茫茫戈壁吸了去。
恰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声响!
不是风声,也不是沙粒滚动声,而是一种连贯的、饱满的哗哗声!
“水声!是水声!”
队伍中,有耳朵尖的士兵率先兴奋地大叫起来!
这一声,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冷水,瞬间让整个死气沉沉的队伍沸腾了起来!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拼命地伸长了脖子向前张望。
一道蜿蜒的亮线出现在地平线上!
随着队伍的靠近,那亮线越来越宽,哗哗声也越来越响!
最终,一条宽阔的河流横亘在了大军面前!
河水自远方的雪山发源,清澈而下,切开茫茫戈壁,为荒原带来了勃勃生机。
河岸两旁,竟然生长着一片难得的绿色胡杨林和芦苇丛!
“太好了!是河!终于有水了!”
“快!快!快去河边!”
士兵们欢呼着,不顾一切地冲向河边,人马都挤在一起,贪婪地饮用着无比甘甜的河水。
连续多日的干渴与疲惫,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
虞战也率领众将,来到了河边。
他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河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河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真清啊,这河水!”
他站起身,眺望着河流的上下游,
“去,找个本地人来!”
他对亲兵吩咐道。
很快,一名皮肤黝黑粗糙、穿着破旧羊皮袄的老汉,战战兢兢地被带到了虞战面前。
“老丈,不必害怕。”
虞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请问,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它的上游通向哪里?”
那老汉磕磕巴巴地答道:
“回…回将军老爷,这…这条河,俺们本地人都叫它‘葫芦河’!”
“葫芦河?”
虞战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葫芦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老汉继续说道:
“是,是叫葫芦河。”
“因为这河中间还有个拐弯,形状像个大葫芦,所以就叫这个名儿。”
“它的上游,就是玉门关了!”
“玉门关,就在这葫芦河的边上哩!”
“哦?”
虞战眼前一亮,
他立刻对身边的苏定方、徐世绩等人说道:
“听到了吗?顺着这条河,就能直达玉门关!”
众将纷纷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有水,就有了希望,有了依托!
沿河而行,连吹过的风都少了三分焦灼,多了几分润泽。
“走吧!”
虞战心情大好,挥手道:
“全军沿河而上!目标——玉门关!”
“侯爷…”
一旁的徐世绩心思细腻,他注意到了虞战刚才那一瞬间的愣神,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道:
“听您刚才的语气,莫非以前听说过这条‘葫芦河’?”
“呃…”
虞战被他问得一怔,心中暗道:
“岂止是听说过,很久很久以后,还有个骑着白龙马的和尚,带着一只猴子、一头猪、一个水怪和一个苦力,也从这附近经过呢…那故事,就叫《西游记》,里面还有个葫芦河里的灵感大王,专吃童男童女…”
这些荒诞不羁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自然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他只好打了个哈哈,含糊其辞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听着亲切,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天下叫葫芦河的,怕是没有十条也有八条吧?”
他巧妙地将话题岔开,正要继续下令前进——
“报——!!”
一骑斥候飞驰而来,在虞战马前滚鞍下马,禀报道:
“启禀侯爷!前面发现一座烽火台!”
“烽火台?”
虞战目光一凝,
“去看看。”
众人打马行至烽火台下。
程咬金性急,未等虞战发话,便扯开嗓门朝台上大喊:
“喂!台上的弟兄!有没有人啊?应个声儿!”
台上死寂,只有破损的隋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虞战心中一沉,对身旁亲兵下令:
“上去看看。”
几名身手矫健的亲兵立刻翻身下马,如猿猴般敏捷地攀上了烽火台那陡峭的石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下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上方。
很快,一名亲兵探出头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颤抖地报告道:
“侯…侯爷!上面…上面的弟兄们,全…全死了!足足有一百多具尸首!”
“嘶——”
尽管已有预感,但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玉门关…这里可是玉门关啊!”
“是我大隋西疆的最后屏障!是谁…是谁敢在这里动手?难道…难道玉门关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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