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字据?
写欠条?
还要去派出所和街道办公证?
这几个词,字字诛心,抽得易中海那张老脸火辣辣地疼。
他,敢吗?
他当然不敢!
他要是真敢落下白纸黑字,那他“一心为公”的画皮,就等于当着全院的面,被自己亲手撕了下来!
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秦枫这石破天惊的反问给砸懵了。
谁能想到,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竟敢当众把一大爷逼进这样的死角。
易中海的脸,由红转紫,最后几乎成了黑底。
全院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每一道视线都像针扎,让他坐立难安。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试图用暴怒掩盖自己的心虚。
“秦枫!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一把年纪了,还能贪你这点钱不成?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大院的和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他巧妙地避开了“敢不敢”的核心问题,重新抢占道德高地,搬出“长辈”和“好心”的身份来压人。
“就是!”
二大爷刘海中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挺着官腔肚,指着秦枫的鼻子。
“一大爷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俩!你这是对长辈的不尊重!”
“你这是对我们院里管理制度的公然挑衅!必须严肃批评!”
算盘精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开口,打起了圆场。
“秦枫啊,话不能这么说。”
“一大爷在咱们院里几十年了,人品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一个孩子家,说话别这么冲嘛,大家都是为了解决问题。”
这三个老家伙,一个威胁,一个恐吓,一个和稀泥,转眼间就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他们要把“不识好歹”这顶帽子,死死扣在秦枫的头上。
秦淮茹见风向又转了回来,赶紧扶着还在地上哼唧的贾张氏,眼圈一红,哭哭啼啼地帮腔。
“秦枫,你就听三位大爷一句劝吧。”
“你把钱交出来,我们家保证不跟你计较了,你打我婆婆这事,也一笔勾销……”
好一个“一笔勾销”。
抢钱不成反挨揍,现在倒成了她们的恩惠。
秦枫看着这几张丑恶的嘴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扶着妹妹秦月站直了身体,那瘦削的身影,此刻却像一根钉子,牢牢钉在了众人面前。
他没理会那些杂音,视线再次锁定核心人物——易中海。
“好,既然三位大爷都说要解决问题,那咱们就把问题掰扯清楚。”
秦枫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传遍了老槐树下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道歉。”
他伸出一根手指,语气不卑不亢。
“我凭什么道歉?”
“是她贾张氏,强闯民宅,当着我妹妹的面,说出‘绝户钱’这种毒话,还动手推我妹妹,抢我父母的抚恤金!”
“我只是阻止犯罪。要道歉,也该是她,向我们兄妹俩,郑重道歉!”
“第二,保管钱。”
秦枫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每个字都像小锤,敲在三位大爷的心口上。
“我想请问一大爷,您是以什么身份,来‘保管’我家的钱?”
“是派出所的同志委托您了?”
“还是街道办的领导授权给您了?”
“都没有吧?”秦枫不等他回答,话锋陡然转厉。
“我父母牺牲,厂里领导刚跟我谈过话,普及了相关法律知识。”
“这笔抚恤金,属于我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合法私有财产,受国家法律保护!”
“任何单位和个人,在没有合法手续和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强行‘保管’,都涉嫌非法侵占!”
“非法侵占”!
这四个字砸在院里,所有人都懵了。
全院哗然!
“我的天,还有这说法?”
“非法侵占?那不就是犯罪吗?”
“这秦枫……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个年代的人,淳朴,但也极度敬畏律法。一旦事情跟“法”和“罪”沾上边,那就绝不是邻里纠纷那么简单了!
秦枫的眼神冷得像刀子,死死刮在易中海的脸上。
“一大爷,您是八级钳工,是咱们厂的先进工作者,是咱们院里德高望重的大爷。”
“您,总不能带头知法犯法吧?”
这顶“知法犯法”的大帽子,重如千斤,直接封死了易中海所有的退路!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张平日里威严方正的脸,此刻憋得通红,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官迷二大爷刘海中也傻眼了。
他满肚子的官腔官调,在“法律”和“犯罪”面前,瞬间屁都不是。他敢搞邻里批斗,可他哪敢跟国家法律对着干?
三大爷阎埠贵悄悄往后缩了缩,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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