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脸,瞬间从得意洋洋的潮红,变成了猪肝色。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继续嘲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工程师。
中央部委任命。
月薪三百。
这每一个词,都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引以为傲的放映员工作,那点可怜的工资和优越感,在秦枫这泰山压顶般的身份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大爷阎埠贵扶着老花镜的手在抖。
他脑子里的算盘已经彻底打乱了,三百块一个月,六十斤粮食定量……这,这日子得过成什么样?
他算了一辈子,精明了一辈子,到头来,连人家一个月的零头都比不上。
贾张氏那双黏在五花肉上的三角眼,此刻充满了震惊和更加贪婪的渴望。
三百块!她想,要是她家棒梗能有这本事,她能横着在整个四合院里走!
秦淮茹的身体晃了晃。
她看着那个平静地站在院子中央,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秦枫。
又看了看他身旁那个被他牢牢护住,手里还拿着“的确良”布料的苏婉清,心里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碎了。
差距,太大了。
大到让她连嫉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和苍白。
“我再问你一遍。”
秦枫的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院子里,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秦枫,国家正式工程师,用我自己的工资票证,给我妹妹改善生活,给我未来的爱人买布料。”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许大茂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算不算作风问题?”
许大茂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不算!”
没等许大茂回答,人群里的三大爷阎埠贵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怎么能算作风问题呢!
秦工这是凭本事吃饭!
这是给咱们院儿争光!光荣!太光荣了!”
他一边说,一边挤出人群,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秦工,您甭理他,许大茂就是个棒槌,嘴里没句好话!
您快跟苏同志回屋歇着吧,这鱼和肉沉,我帮您拎!”
说着,就要去接秦枫手里的东西。
秦枫侧身避开了他。
他懒得再看院里这些人变幻莫测的嘴脸,只是转头,对着身旁一直为他揪着心的苏婉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们回家。”
这四个字,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婉清看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所有的担忧都化为了安心和一丝丝的崇拜。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在全院人复杂到极点的注视下,秦枫和苏婉清并肩走进了屋子。
那扇门关上的瞬间,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充满了算计、嫉妒和酸言醋语的肮脏泥潭。
门内,是只属于他们的,温暖而宁静的港湾。
……
夜深了。
秦月已经抱着新布料,心满意足地睡下。
秦枫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没有理会今天在院里引起的轩然大波,那些人的嘴脸,他前世今生都看得太多,早已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他正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为了让“父亲笔记”这个谎言更加天衣无缝,也为了将来拿出更多超前技术时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必须真的“整理”出一批笔记来。
【思想熔炉】中,无数先驱者的智慧残响如同星辰大海,他现在要做的。
就是将这些璀璨的星辰,用他自己的方式,描绘在纸上。
他没有直接抄录那些完整的公式和理论。
而是故意用一种潦草、破碎、甚至带着涂改和自我怀疑的笔触,去记录那些关键的灵感和失败的尝试。
“……若将淬火温度降低,马氏体相变不完全,残留奥氏体或可吸收冲击能量?
不对,韧性提升,但强度会大幅下降,得不偿失……”
“钼的成本太高,可否用钨部分替代?
需重新计算晶格匹配度……”
他写得很投入,这些伪造的笔记,本身也是一次知识的梳理和巩固。
屋门被轻轻推开。
一股好闻的皂角清香,伴随着一股热气,飘了进来。
苏婉清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将茶杯轻轻放在他的手边。
“别太晚了,伤身体。”
她轻声开口,看着秦枫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心疼。
秦枫抬起头,冲她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深夜的几分寒意。
“没事,还有一点就弄完了。”
苏婉清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满是复杂的图表和密密麻麻的文字。
许多地方因为写得太急,字迹都有些模糊。
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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