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接受调查期间,你一大爷的职务,暂时免除!”
杨厂长的话,不是判决,而是事实。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铆钉,将易中海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说完,甚至没再多看一眼地上那摊烂泥般的许大茂,也没看那个摇摇欲坠的易中海。
杨厂长走到秦枫面前,脸上那股慑人的气场散去,化作一种长辈对晚辈独有的欣赏与关切。
他伸手,重重拍了拍秦枫的肩膀。
“小秦,让你受委屈了。”
这五个字,比之前任何雷霆之怒都更有力量。
“但你记住,国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功臣。”
杨厂长又转向苏婉清,语气郑重许多。
“苏同志,让你受惊了。我保证,以后在这院里,没人再敢找你的麻烦。”
街道办的王主任连忙上前,递上自己的保证。
“对,秦工,苏同志,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直接去街道办找我!”
秦枫点头。
“谢谢杨厂长,谢谢王主任。”
杨厂长摆了摆手,带着王主任,转身大步离去。
领导一走,那股压在每个人心头的巨石才算挪开。
可院子里,却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恐怖的死寂。
晚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烂菜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嘲笑这场荒唐的闹剧。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僵在原地。
易中海还站着。
可他一辈子的精气神,都好像被刚才那几句话给抽干了。
他那张总爱板着、充满了道德优越感的脸,此刻只剩下灰败。
一大爷的职务,没了。
还要被调查。
他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名声、脸面、威信,在今晚,碎得一干二净。
刘海中缩着脖子,肥硕的肚子再也挺不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椅子底下,祈祷没人能想起他刚才那副上蹿下跳的小丑模样。
阎埠贵被他儿子扶着,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视线浑浊地在地上寻找,最终落在那本被踩得脏污不堪的小册子上。
自行车票。
二十块奖金。
十斤白面。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他这辈子打得最精明,最响亮的一副算盘,结果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算了进去。
“噗——”
一口郁结的黑血喷了出来,阎埠贵两眼一翻,这次是真气晕了过去。
院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秦淮茹死死架着瘫软如泥的贾张氏,指甲深深掐进婆婆的肥肉里。
她的心里,是滔天巨浪。
功勋工程师,国家机密,三千元奖金!
这哪里是她能算计拿捏的池中物?
这是她需要跪着仰望的真龙!
她押错了宝,满盘皆输。
她的肠子,此刻不是悔青了,而是悔烂了。
秦枫的眼神,甚至都懒得在这些败犬的身上多停留一秒。
他转过身,牵起苏婉清的手。
她的手心依旧微凉,却没有了颤抖。
秦枫又拉过妹妹秦月。
“咱们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全院人或恐惧、或悔恨、或麻木的目光注视下,秦枫带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吱呀……
门关上了。
咔哒。
门栓落下的声音,像一道冰冷的天堑,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门外,是阴冷,是悔恨,是啃着窝头咸菜的绝望。
门内,灯光明亮,温暖如春。
秦月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
“哥,他们……以后还敢欺负我们吗?”
秦枫笑了,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不敢了。”
“他们以后见到我们,只会绕着走。”
苏婉清凝视着秦枫,那双美丽的眼眸里,仿佛落满了整片星河。
今晚的一切,对她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她心中所有的不安,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彻底取代。
秦枫看着两人,忽然一笑。
“别想那些扫兴的事了。”
“今晚,咱们庆祝,提前过年!”
话音落下,他手臂一挥。
下一秒,秦月和苏婉清同时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用手捂住嘴,才没让惊叫声冲破喉咙。
屋子中央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座小山。
那块惹出滔天风波的五花肉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角。
一只被绑着腿、惊慌咯咯叫的老母鸡。
一条在水桶里甩着尾巴的大草鱼。
一小桶散发着浓郁奶香的黄油。
几罐印着外文字母的炼乳罐头。
两包用油纸细细包裹的高级点心。
最让秦月移不开目光的,是那辆静静立在屋角,崭新、锃亮、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光泽的——凤凰牌自行车!
“自……自行车!”
秦月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扑过去,伸出小手,近乎虔诚地抚摸着冰凉光滑的车架,又轻轻拨了一下那能照出人影的铜铃铛。
“叮铃——”
清脆的铃声,仿佛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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