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一天的午后,蝉鸣声漫过老城区的树梢。洛疏舟刚把最后一本暑假作业塞进抽屉,楼下就传来熟悉的喊声:“洛疏舟,打球去不去?”
推开窗,楼下的梧桐树荫里,袁文景正仰着脖子冲他招手。
这小子是班里公认的“班草”,初中时就蹿到了一米七,肩背舒展得像初春抽条的白杨,线条干净利落——不见虬结的肌肉,却也没半分松散的赘肉。扳手腕时连班里的“铁塔”曹观林都得卯足了劲才能赢他,跳发球更是一绝:球速快得像离弦的箭,落点准得像拿尺子量过,配上清俊得像水墨画上走下来的眉眼,常年霸榜“班草”投票。从前成绩总在中游晃荡,偏科得厉害,谁知中考前一个学期突然开了窍,成绩单上的名次噌噌往上蹿,稳稳钉在了前五,被他们几个笑称“袁前五”。
洛疏舟指尖在窗台边缘划了划,心里飞快盘算起老爸今天会不会提前下班,最后耐不住激动,冲楼下扬了扬下巴:“GO!”
脚刚踏进初中校门,就听见电钻“滋滋”的轰鸣——几支装修队正搭着脚手架忙得热火朝天,操场边的旧看台被拆了一半,露出灰白的水泥骨架。
袁文景无奈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子:“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小学毕业那年,母校刚换上新的塑胶跑道;现在初中刚毕业,教学楼又开始贴新瓷砖,好事全让下一届占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撞了撞洛疏舟的胳膊,“对了,高中考得咋样?”
洛疏舟望着操场边被拆下来的旧篮球架,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服上的线头,含糊道:“就……还行吧,反正肯定没你厉害。”
“你可别谦虚。”袁文景笑着捶他一下,“你那化学成绩,简直是咱班的‘定海神针’,次次考试都甩第二名一大截。我要是有你那脑子,化学也不至于总拖后腿。”
洛疏舟刚想反驳,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校门口的香樟树下晃过两个身影——邹闻毅和曹观林拿着个排球,两人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几步就冲了过来。
“还是就我们四个吗?”洛疏舟扬了扬下巴,“还是老规矩,二对二?”
袁文景等他们喘匀气,朝操场东侧抬了抬下巴:“今儿巧了,校队那帮人在东操场加练,也是四个,正好凑场四对四。”
“校队?!”邹闻毅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曹观林的脸也瞬间涨红,攥着排球的手紧了紧。
邹闻毅率先嚷嚷起来:“就咱这‘黄金四角’,对上校队还不是砍瓜切菜?再说袁文景你以前可是校队的‘得分机器’,主攻线的王牌!”
他们这阵容确实底气足:袁文景的主攻如猛虎下山,洛疏舟的接发球神乎其神(不管多刁钻的球,他往那儿一站,手腕轻轻一垫,球就能稳稳飞到二传手里),邹闻毅的二传跟袁文景心有灵犀(指哪打哪,传出去的球总能让袁文景舒舒服服地扣杀),曹观林的后场防守更是铜墙铁壁(甭管球飞多偏,他都能像猎豹似的扑过去救回来)。
到了东操场,袁文景跟对面校队的人打了声招呼,转头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操场地上画着战术图:“四个人,副攻和自由人就先省了。对面发球,洛疏舟你主接,曹观林守后场,邹闻毅负责中场防守,先用121站位,打顺了试试31变换。”他抬头拍了拍手,“都站好位置,今儿不轮换,先打爽了再说!”
洛疏舟他们刚站定,袁文景已经走到了发球线后。他深吸一口气,将球往空中一抛——那球像长了眼睛似的,在空中划出道轻巧的弧线。两步助跑,右脚猛地蹬地,身体像张拉开的弓,右臂带着风声狠狠砸下去!排球“嗖”地一声,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射对方场地。对面的一传手刚伸手,球就擦着他的指尖飞了过去,“砰”地砸在中场线上,留下个浅浅的白印。
对面几人明显愣了愣,再看向袁文景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第二轮发球,袁文景又是一记招牌式的助跑跳发,动作干净得像教科书。球速快得几乎成了道残影,对面一传手慌忙伸手去垫,胳膊却被震得发麻,球歪歪扭扭地飞到了中后场。好在对方到底是校队的,后场自由人像只敏捷的猴子,扑过去将球捞起,勉强垫给了主攻手。那主攻手大概是被刚才的发球唬住了,没敢硬扣,手腕轻轻一抖,球擦着网飞向后场——正好落在曹观林的防守区。
曹观林弓着腰,双臂并拢,手腕轻轻一抬,球就像长了翅膀似的,稳稳飞到邹闻毅面前。邹闻毅手腕一翻,手掌像托着片羽毛似的,将球轻轻送向空中——高度、落点,分毫不差。
袁文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网前,猛地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张满月弓,右手狠狠砸向排球!“嘭”的一声闷响,球像颗炮弹似的,擦着对方拦网手的指尖飞了过去,“啪”地砸在对方场地的空白处。
连输两球,对面几个人迅速往前挪了两步,站位缩得像团紧实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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