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也缓缓收刀归鞘,但眼神依旧锐利地警戒着四周。
而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并非来自何雨柱,而是来自他们来时的方向——那层淡金色的能量薄膜,以及薄膜后遥远的、被隔绝的地下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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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枢纽。
暗红色的污染灰雾在淡蓝色符文光芒的压制下,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翻滚得更加剧烈。它不再试图大范围扩散,而是凝聚成数条触手般的气流,诡异地绕开光芒最强的区域,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再次向缩在角落的九人蔓延过来。
怀表碎裂后残存的净化光芒已经微乎其微,只能勉强护住众人身前一米范围,且光芒还在持续黯淡。
“王哥……挡不住了……”小豆子带着哭腔,紧紧抱着膝盖。老张面如死灰,另外几名船员眼神涣散,几乎放弃了抵抗。
王峰额头青筋暴跳,他一手握着捡来的金属短棍,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摸着腰间——那里除了空空如也的水壶,什么也没有。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就在一条灰雾触手即将突破最后的光幕,触碰到最外围一名船员的脚踝时——
那具一直靠坐在墙边、手持碎裂怀表的古老骸骨,空洞的眼眶中,极其微弱地闪过一点光。
不是符文的光,也不是污染的红光,而是一种……温暖、柔和,仿佛夕阳余晖般的昏黄微光。
紧接着,骸骨另一只一直自然垂落的手骨下方,一块之前被灰尘和碎石掩盖的、巴掌大小的暗银色金属板,突然“嗡”地一声轻响,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光晕。
光晕中,浮现出几行扭曲的、与《星火余烬》及罗盘上文字同源的古老字符。
王峰离得最近,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些字符。奇异的是,他虽然不认识这些字,但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一段模糊的意念直接传入他的脑海:
“……思念……为引……家园……印记……共鸣……可启……”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怀中某物微微一热。他下意识掏出来,是一块用油纸小心包裹的、硬邦邦的东西——那是他离开四合院前,偷偷从自家窗台上掰下的一小块冻得硬梆梆的、母亲做的玉米面贴饼子。一路逃亡,舍不得吃,也吃不下,就一直留着,像个念想。
此刻,这半块冻饼子,在油纸里散发着微不可查的、属于粮食的朴实温度。
“思念……家园……印记?”王峰喃喃重复,猛地抬头看向那金属板,又看向周围绝望的同伴,再看看自己手中冰冷的饼子,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击中了他。
“都别放弃!”王峰猛地嘶吼起来,声音在寂静的枢纽中格外刺耳,“想想家!想想你们最想回去的地方!最想见的人!最想吃的那口饭!把你们脑子里想的,喊出来!或者……在心里使劲想!”
众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弄懵了。
“王峰,你……”老张错愕。
“没时间解释了!信我一次!”王峰眼睛通红,他不再理会旁人,自己率先闭上眼睛,紧紧握着那块冻饼子,用尽全身力气,在脑海中勾勒——不是宏大的四合院全貌,而是自家那间低矮的东厢房,冬天漏风的窗户用报纸糊着,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补衣服,锅里炖着白菜的寡淡香气,父亲下班带回的、用旧报纸包着的一小块猪头肉……还有离家时,母亲偷偷塞进他行李最底层的那几个煮鸡蛋……
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昏黄光点,从他紧握饼子的手中,从他紧闭的眼皮下,逸散出来,飘向那具骸骨手中的金属板。
小豆子看着王峰剧烈颤抖却异常坚定的侧脸,不知哪来的勇气,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带着哭腔念叨:“奶奶……我想吃您做的疙瘩汤……您别总舍不得放油……等我回去,我挣钱给您买肉吃……”
又一点微光飘出。
老张嘴唇哆嗦着,眼前闪过自家门前那棵老槐树,夏天孩子们在树下嬉闹,老伴摇着蒲扇骂他懒散……他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搓着衣角,那里缝着一个褪色的平安符,是老伴去庙里求的。
微光。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船员,在绝境中放下了羞耻与恐惧,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回忆着、呼唤着内心深处最柔软、最珍贵的那个角落。也许是想念妻子温热的手,也许是惦记孩子咿呀学语的模样,也许是胡同口那家早点铺炸油条的香气……
星星点点的昏黄微光,从这些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人们身上飘起,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萤火,汇聚向那具骸骨,汇聚向那块暗银色金属板。
金属板上的光晕逐渐变亮,字符也越来越清晰。
那具骸骨,似乎轻轻动了一下(或许是错觉)。它手中彻底碎裂的怀表粉末,无声地震动着,与金属板的光芒,与那些汇聚而来的“思念微光”,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嗡——
一声低沉而悠长的震鸣,从金属板中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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