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被安排在一间空置的宿舍里,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没有自来水,没有电灯,只有一盏煤油灯。条件比她想象中还要艰苦。
她草草洗漱,倒头就睡。两天的奔波,让她身体透支。
第二天一早,许念就被一阵急促的起床号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宿舍外已经传来操练的声音。她赶紧爬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周牧远派人送来了早饭,是粗粮窝头和咸菜稀粥。许念饿坏了,顾不上这些,一口气吃完。吃完后,她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
一个女兵过来,告诉她,周营长让她去营部。
许念跟着女兵来到营部。周牧远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放着几份文件。他看到许念进来,示意她坐下。
“我早上已经派人回你老家许家村调查了。”周牧远直截了当地说,“王大麻子逼婚的事情,确实存在。村里人也都知道。”
许念心里一喜。这是她第一个胜仗。
“那……指腹为婚的事情?”她试探着问。
周牧远眼神冷峻。
“指腹为婚的事情,村里没人知道。”他说,“我父亲那边,也没有任何记录或说法。”
许念心头一沉。果然,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
“周营长,我知道这事确实很难查证。”许念语气放软,带着一丝无助,“但您也看到了,我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说自己是您的未婚妻?”
她把自己的“冒领”行为,解释成了被逼无奈下的唯一选择。这是她的策略,打同情牌,同时也强调了王大麻子是真正的恶人。
周牧远没有立刻接话。他沉思着。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他清楚,许念所说的“戳脊梁骨”不是假话。在这个年代,一个姑娘家名声坏了,基本上就毁了。他把她赶走,她唯一的活路都没了。而他,也会背上一个“无情无义”的骂名。
“既然你已经来了。”周牧远终于开口,“在我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先在部队住下。暂时……就以我的未婚妻身份。”
许念心里乐开了花。这正是她要的结果!她知道周牧远是个军人,有他的原则和底线。只要她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大概率不会当场撕破脸。
“谢谢周营长!”许念立刻道谢,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和羞涩。
“部队里事情多,你也不能白吃白住。”周牧远接着说,“你不是村医吗?正好我们营里缺少医务人员,你先帮忙看看病。”
许念眼前一亮。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她本就是医学院的天才学霸,现在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专业,再好不过了。
“没问题!”许念爽快地答应。
她被分配到营里的卫生所。说是卫生所,其实就是两间简陋的屋子,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草药和包扎工具。一个老军医和一个卫生员在里面忙碌。
“小许,这是老张,老军医。这是小王,卫生员。”周牧远给她介绍,“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同事。”
老张和小王好奇地打量着许念。他们听说了周营长“未婚妻”的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营长,她……她能行吗?”老张有些怀疑地问。
“先让她试试。”周牧远说,“许念,你先跟着老张和小王,熟悉一下情况。”
周牧远走后,老张和小王对许念的态度有些冷淡。他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营长未婚妻”带着一丝不解和警惕。
许念也没在意。她知道,她得用实力说话。
很快,营里就陆陆续续有兵过来求医。这里条件艰苦,战士们训练强度大,受点小伤是家常便饭。还有些肠胃不适、感冒发烧的。
第一天,许念只是跟着看,她发现老张和小王的诊疗方式都比较传统,用的药方也都是部队里常用的那几样。她没有贸然插手。
直到一个战士被担架抬进来。他从训练场上摔下来,腿骨折了。
“赶紧把石膏粉拿来!”老张急得满头大汗。
许念走过去,看了看伤者的腿。他的小腿已经变形,显然是骨折了。
“老张,等等。”许念开口,“不能直接上石膏。”
老张愣了一下:“小许,你别胡说。骨折了不包石膏,怎么固定?”
“骨折是要固定,但要先复位!”许念语气严肃,“而且,要判断是闭合性骨折还是开放性骨折。有没有伤及神经血管。没有拍片子,你这样直接上石膏,万一没对好,或者有内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的专业术语,把老张和小王都听懵了。
“拍片子?什么片子?”老张没听过这词。
“就是用特殊的仪器,看清楚骨头里面的情况。”许念知道这年代没有X光机,“但我们现在没有条件。所以,更要小心。首先是止血,然后是复位。复位时手法要轻柔,要听到骨折端摩擦的‘吱嘎’声,感觉到骨折端对合,这才能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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