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午夜时分,我睡得正沉,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推醒。睁开惺忪睡眼,借着窗外一点微光,我看到对面铺的赵磊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我的床上,正紧挨着我,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极其不安,甚至有些苍白。
“默哥,默哥……”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颤抖。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王浩和刘强那边传来窸窣声,他们显然也醒了。王浩压低声音说:“我操……你们都听见了吧?外面……外面有声音!”
我们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宿舍外一片死寂。但过了十几秒——
“嗒……嗒……嗒……”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的声音,从走廊深处由远及近地传来。
声音缓慢、清晰,每一步都敲在我们的心脏上。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在一楼这条空旷阴冷的走廊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四个人顿时僵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高跟鞋声不紧不慢,似乎就在我们门外不远处的走廊里来回踱步。走了几个来回,声音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嗒嗒嗒嗒嗒!!!”
从行走变成了奔跑!尖锐的鞋跟敲击声在封闭的走廊里产生回响,疯狂而焦躁,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女人正在门外焦灼地狂奔!
我们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候就算谁想上厕所,也绝对宁可憋死也不敢开门出去。
那高跟鞋声时而沉重缓慢,时而急促奔跑,在一楼走廊里回荡了将近一个小时,折磨着每一个宿舍里新生的神经。
我们四个蜷缩在被子里,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听错了,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怎么可能睡得着?
终于,在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般的折磨后,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我们竖起耳朵,等了足足两三分钟,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结……结束了?”刘强用气声问。
就在我们刚要松一口气的瞬间——
“砰!砰!砰!!!”
宿舍的木门猛地被巨力砸响!那不是敲门,简直是撞门!力道之大,让门板连带门框都在剧烈震动,插着的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墙皮似乎都在簌簌掉落!
我们吓得差点集体尖叫出声,死死捂住嘴巴。
砸门声持续了七八下,猛烈而疯狂。紧接着,门外传来一种非人的、尖细扭曲的呜咽声,完全不像人类喉咙能发出的声音。然后,这呜咽又变成了凄厉的、断断续续的女人哭泣声,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痛苦,就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传进来!
这哭声让我瞬间想起了那晚惊醒我的惨叫,汗毛倒竖!
我自幼受家庭影响,是基督徒。极度的恐惧中,我缩进被窝,颤抖着嘴唇,开始低声而急促地祷告,祈求庇佑。
不知是祷告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门外的砸门声和哭声,在肆虐了十几分钟后,渐渐微弱、远去。
后半夜三点多,楼道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我们四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湿透,虚脱般地瘫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分一秒地熬到天亮。
星期三早上,整个一楼的新生宿舍区炸开了锅。昨晚的动静,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同学们个个脸色发青,魂不守舍,好几个胆小的女生(哦,忘了说,我们这栋楼虽然现在是男寝,但据说结构隔音一般,且一楼尽头住了少量混合编排的女生)甚至眼睛红肿,显然哭过。有好几个男生也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我们纷纷向各自的辅导员、系里反映情况。然而学校的反应令人心寒。相关负责人只是含糊地安抚我们,说可能是风声、水管响声,或者是某些同学的恶作剧,强调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更不要传播谣言。最后,我们甚至被学生处的一位主任叫去,上了一堂“生动的”马列主义无神论教育课,被要求“遵守纪律,不信谣不传谣”。在学校的压力下,我们只能惴惴不安地返回七号楼,继续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但诡异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变本加厉。整个一楼笼罩在一种无形的恐惧阴霾中。
星期四晚上,熄灯后,所有人都像等待审判一样缩进被窝。黑暗降临,只有床头闹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时间缓慢流逝,一点,两点,三点……我们116宿舍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在黑暗里睁着,谁也无法入睡。我想,其他宿舍情况也差不多。
深夜三点一刻左右,隔壁118宿舍出事了。
那间宿舍的四个学生同样彻夜难眠。黑暗中,一个叫孙昊的学生突然放了个屁,在极度寂静和紧张的氛围里,这声音把另外三人吓了一跳。他们低声骂孙昊,让他别搞怪吓人。
但孙昊那边毫无回应。
几人觉得不对劲,又喊了他几声。突然,孙昊的床铺上传来一阵低沉、阴森、完全不像他本人的怪笑声!
“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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