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的离去,如同石子沉入深潭,未激起半分涟漪。沈薇依旧每日往返于周府与“沈记”之间,神色如常,甚至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沉静。她细心调理周明轩的身体,与周文渊谈论养生之道,偶尔也会“忧心”地提起县城治安,言语间不着痕迹地引导着这位父母官的思绪。
而暗地里,一场针对张员外及其背后势力的雷霆行动,已悄然拉开了序幕。
阿煜如同真正的暗夜之王,凭借着超凡的身手和多年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西那片荒废的砖窑区域。这里远离民居,杂草丛生,残破的窑洞如同巨兽张开的黑口,在月色下显得阴森可怖。
他伏在一处断墙的阴影里,如同融入了夜色,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猎鹰般扫视着前方。果然如情报所言,这片看似废弃的区域,暗处却隐藏着不少岗哨。那些守卫身形彪悍,眼神警惕,行动间带着一股行伍之人特有的纪律性,绝非普通护院家丁。
阿煜耐心地观察着,记下了每一处明哨、暗桩的位置,以及他们换防的规律。他发现,守卫最严密的地方,是位于砖窑区域中心、一个看似最大的废弃窑洞。那里不仅门口有人把守,窑洞顶上似乎也安排了人手了望。
趁着换防的间隙,阿煜如同鬼魅般贴近了那个中心窑洞。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布满苔藓的窑壁上,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交谈声和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
“……这批货……尽快运走……”
“……‘影煞’那边……接头时间……子时……”
“……小心……官府最近……有动静……”
断断续续的词语飘入耳中,阿煜眼神一凛。果然是在这里!不仅囤积着物资,还是与“影煞”接头的据点!
他不再停留,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如同狸猫般悄然后撤,将整个砖窑的布局、守卫分布、换防时间等信息,牢牢刻在了脑中。
与此同时,沈薇也在进行着她的计划。
这一日,在为周文渊请脉调理时,沈薇状似无意地提起:“周大人,近日明轩公子病情稳定,我也算松了口气。只是……前几日出城采药,途经城西那片废弃砖窑,似乎听到里面有些异常的动静,像是……有不少人聚集。回来路上,又听闻近日有几支商队在城外被劫,损失惨重……不知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对治安的关切。
周文渊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城西砖窑?商队被劫?他身为县令,自然知道最近确实有几起商队被劫的案件上报,苦主怨声载道,让他颇为头疼。若那废弃砖窑真是匪类巢穴……
他立刻召来负责刑名的师爷和捕头,询问城西砖窑的情况。捕头回报,那里荒废已久,平时并无异常,但也承认近日巡逻时似乎感觉有人活动的迹象,只是未曾深入查探。
“废物!”周文渊怒斥一声,“匪类就在眼皮子底下聚集,尔等竟毫无察觉!若真与商队被劫案有关,本官看你们如何交代!”
他本就因张员外之事心中忐忑,唯恐出什么乱子影响自己的官声前程,此刻听闻可能有匪窝,哪里还坐得住?
“立刻点齐人手!今夜子时,随本官前往城西砖窑,剿匪!”周文渊拍案而起,下了决心。他要亲自带队,将这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也好在沈神医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魄力与能力!
是夜,子时将近。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时。
城西废弃砖窑区域,一片死寂,只有夜枭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啼叫。中心窑洞内,灯火昏暗,几个穿着张府服饰的管事正与两个一身黑衣、气息阴冷的汉子低声交谈,正是“影煞”派来的接头人。窑洞深处,堆满了包扎整齐的药材箱和一些用油布覆盖、形状狭长的物件,隐隐散发出铁腥气。
窑洞外,阿煜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伏在最佳的攻击位置,手中扣着几枚边缘锋利的石子。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而就在砖窑外围,周文渊亲自率领着数十名衙役和捕快,已然悄悄完成了合围。虽然这些官差战力堪忧,但胜在人多,且代表着官府的权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窑洞内,“影煞”的接头人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其中一人猛地站起身,侧耳倾听:“外面太静了……”
话音未落——
“咻!”
一枚石子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如同长了眼睛般射入窑洞,精准地打翻了桌案上的油灯!
“噗!”火光瞬间熄灭,窑洞内陷入一片黑暗!
“敌袭!”窑洞内顿时一片混乱!
几乎在油灯熄灭的同一瞬间,阿煜动了!他如同猎豹般窜出,手中短匕在黑暗中划出冰冷的弧线,直取离他最近的那个“影煞”杀手的咽喉!
与此同时,窑洞外响起了周文渊中气不足却强自镇定的吼声:“里面的匪徒听着!你们已被包围了!速速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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