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了。”吴真轻声说,脚下用力一蹬。自行车便平稳地驶离了田晓霞家所在的巷子,汇入黄原城午后的街道。
田晓霞坐在后座,一只手轻轻扶着吴真的腰,另一只手拢了拢被风吹起的围巾。她将脸稍稍侧贴在吴真宽阔的后背上,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少平,曼谷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么热吗?比赛的时候,你紧张不?”她的声音隔着衣服传来,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热,跟咱们这的夏天不一样,是那种黏糊糊的热。”吴真一边小心地避开路上的行人,一边回答,“紧张倒是不紧张,当时就想着赢了。”
车轮碾过略有积雪的街道,发出规律的沙沙声,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言。
“晓霞,你有想我吗?”吴真突然问道。
原本时空的孙少平与田晓霞的感情含蓄又隐忍,哪怕是在告白那样热血沸腾的场景,都体现着极致的压抑,留给对方的也只是一个承诺的约定,而最终田晓霞却失约了,这一失约便是天人永隔。
但吴真现在则又不一样,首先他们先前在黄原城的供销社便已经模糊确定了关系,而在之后的书信中又强化了这种情感,吴真觉得已经是水到渠成的状态。
而吴真又不是孙少平那种性格,他从最开始的模仿孙少平,但通过上北平、出国比赛等等境遇一点一点的实现了自己的合理转变,这让周边的人感觉奇异却又理所当然,将之归结为成长。
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伴随着一次次功成名就的成长,这会让周边的人不自觉的将之当作核心主导,而之后发生的在再不合理的事情都会被自我说服。
虽然田晓霞已经在吴真的来信中感受到吴真的炽热与大胆,但被当面问出这种话,却还是有些羞赧。最终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当然有,每天都会想你。“
田晓霞本就比孙少平大胆一些,面对吴真此刻的大胆提问,她自然也不甘示弱,接着又道:“你呢?”
“我?”吴真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随着风飘到后座,“每次看到天上的太阳、训练场上的足球、夜空中的月亮,我都会想,要是晓霞在干什么呢?是在走路?是在学习?还是在睡觉?所以,我比你想我要多想你一点。”
田晓霞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刚刚褪下的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嘴角却抿出一个甜蜜的弧度。她把脸颊更紧地贴在吴真坚实的后背上。
“油嘴滑舌。”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责怪,全是化不开的甜。
之后的对话又变得正常,两人又各自聊到最近的境遇,直到吴真问起了田晓霞对未来的打算。
“我不想跟我姐一样去学校当老师,我更期望看到世界上更多的事物,我爸已经帮我联系好了,下半年就去陕北省日报集团实习。其实这样也好,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说不得我还能来采访你呢!我已经在黄原日报上看到你已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运动员了。”田晓霞喋喋不休的说道。
田晓霞念的是黄原师专,只有两年的学制,因此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了,而临近毕业便需要单位接收实习,也就是说在明年田晓霞将会迎来毕业。原本的师专就是大量的培养基层老师的,奈何田晓霞有一个在省委的爹呢,她有足够多的选择。
“晓霞,过完年我便要前往英格兰踢球了,有那边的俱乐部看上我,已经花钱将我从陕北队转会过去了。”此时的两人已经走到了古塔山的脚下,这里人烟稀少,有着不少的杜梨树。而吴真在说这话时则轻轻牵住了田晓霞的手。
田晓霞的手一僵,良久才道:“那,两年以后,就在今天,在这同一时刻,不管我们那时在何地,也不管我们各自干什么,我们一定要赶到这地方来再一次相见……”
知晓吴真将要出国,田晓霞顿时心乱如麻,她的未来,她计划中的未来,在此刻都已经烟消云散,但最终的思绪都被她汇成了一个约定,而她想要的,则是对方的一个承诺。
吴真此刻却突然笑了,他张开双臂将田晓霞紧紧的抱在怀里,开口道:“你刚才说你不是想当记者还想采访我吗?在改开以后,想必有更多的国人想要了解外面的世界。”
“我打算以此为契机,向上级申请调一名记者常驻英格兰,起初便是专门报道关于我的事情,后续可以逐步报道英格兰的一些事,开拓国人的视野。”
“所以两年之约我怕是要失约了,因为我已经等不及两年了,若不是因为年龄不够,我现在便想与你结婚。”
“等到明年,你毕业之时,我们便结婚好不好?”
这些安排都是吴真思虑过的,包括计划安排田润生同赴英格兰都是吴真为田晓霞出国做的预演计划。同时与田晓霞结婚也是发自他真心,只是他现在不满二十岁,可是打不了结婚证。只是吴真自己也失算了,因为明年这个结婚最低年龄就会从二十岁改为二十二岁,那时候他还是和田晓霞打不了结婚证,至少还得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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