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泠壹醒来时,萧辰渊已不在帐中。她起身,自空间取出一桶灵泉水置于地上。
洗漱用过早饭后,沈泠壹唤来雨护卫:“将这药水兑入清水,让今日出战将士每人饮一碗。”
“是!”
校场点兵时,雨、雷、电三人领着亲卫抬上数大桶稀释过的灵泉水。正要分发,林莽果然带人赶来,高声阻拦:“且慢!此为何物?来历不明的东西,岂能给将士乱用?”
萧辰渊自人群中走出,面色冷凝:“林副将,此乃本皇子带来的秘制药水,可提神益气。你说来历不明——是在质疑本皇子谋害自家将士?”
林莽一噎,咬牙道:“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萧辰渊不再看他,扬声道,“愿意饮者自取,不愿者不勉强。”
前排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士兵率先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眼睛骤亮:“好喝!浑身都轻快了!”他活动了下臂膀,只觉得连日疲惫一扫而空,精神抖擞。
旁边人问:“真有用?”
“不信拉倒,不喝给我!”那士兵作势要抢。
问话人忙护住自己的碗,咕咚喝下,顿时面露惊喜:“果真!浑身是劲!”
有人带头,其余将士纷纷接过水碗。不多时,校场上一片低呼赞叹——这药水不仅味甘,饮下后竟真觉疲惫消散,气血通畅,连往日旧伤处的隐痛都缓解不少。
林莽看着士气肉眼可见高涨的军队,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恰在此时,斥候疾奔来报:“报——南越大军已在城外叫阵,约十万之众!”
城楼之上,沈泠壹凭栏远眺。黑压压的南越军阵如乌云压城,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她精神力悄然扫过,在南越军阵后方“看”见了一辆白色纱幔的马车。车内坐着六名侍女,簇拥着一位白衣蒙面女子。
想必那就是南越神女了。
阵前,一名南越将领策马出列,声如洪钟:“西启六皇子何在?我南越神女有请殿下阵前一叙!”
萧辰渊面沉如水:“不认识。”
那将领哈哈大笑:“见一面不就认识了?我们神女瞧得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今日你若乖乖随我回去伺候神女,我军即刻退兵,如何?”
萧辰渊眸中寒光骤现:“你找死。”
“啧,若不是生了张好面皮,神女岂会瞧上你?”那将领摇头晃脑,语带轻佻。
萧辰渊再不废话,转身下令:“开城门!本王亲自迎战!”
沈泠壹在旁听着,忍不住抿唇轻笑。
萧辰渊回头,幽怨地瞥她一眼:“壹壹,都有人要抢你未来夫君了,你还笑?”
沈泠壹敛了笑,伸手替他整了整臂甲:“乖,没人抢得走。”顿了顿,又轻声补了句,“我的人。”
萧辰渊眼睛倏地亮了,像盛进了整条星河:“壹壹你说了!你承认我是你的人了!不许反悔!”他喜滋滋转身,脚步轻快地奔下城楼,那模样哪里像去打仗,倒像是要去领赏。
一旁林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神闪烁。他慢慢挪到沈泠壹身侧,假意关切:“这位姑娘,战场血腥,不若先回营中歇息?”
沈泠壹转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林莽脊背陡然发凉——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少女该有的眼神!
林莽咬牙,朝身后心腹使了个眼色。几人悄然围拢,只待动手擒人。在他们看来,六皇子既如此在意这女子,擒住她便是捏住了软肋。即便六皇子不受威胁……这么个美人,留在自己帐中也妙得很。
就在几人即将暴起发难、沈泠壹身后两名护卫正要拔刀时——林莽等人忽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半分。
沈泠壹连眼风都未给他们一个,只专注望向城下战场。她的精神力早已锁定了这几人,此刻不过略施小术。
战局初开,南越兵卒果然异常。他们冲锋时双目赤红,嘶吼如兽,中箭受伤也恍若未觉,攻势疯狂如潮。西启军虽有灵泉水提振,面对这般不畏死的打法,仍显吃力。
沈泠壹观察着南越军阵后那些将领志在必得的笑容,心中疑窦丛生:以罂粟控军,纵得一时凶悍,长久必生祸乱。这南越神女,究竟意欲何为?
忽然,她捕捉到一丝微弱的精神波动——来自那辆白色马车。
“小雪,”她在心中唤道,“这世界有异能?”
小雪狐的声音很快响起:【有,但极少,且等级很低。这位神女精神力约莫一级,已是她修炼的极限。不过主人,她的精神力很杂驳,修炼方法有问题。而且——她身边那些侍女,都被她用毒控制了。】
沈泠壹精神力细细扫过马车,果然发现那些侍女眼神略显呆滞,举止间有种不自然的顺从。
“连身边人都要下毒控制……”沈泠壹蹙眉,“这位神女,秘密不少。”
【主人,咱们日后去南越转转?说不定能挖出不少瓜呢!】
“正有此意。”沈泠壹目光微冷,“裴将军的解药,多半就在她手中。”
战场上,萧辰渊已杀入敌阵。银甲染血,长剑如虹,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鲜血溅上他面颊,在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绽开妖异的花。沈泠壹凝视着他,某一瞬,瞳孔骤然收缩——
那张脸,竟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身影缓缓重合。
前世实验室爆炸前,那个曾问她“想离开吗”的声音主人。烟雾中短暂对视的那双眼睛……以及后来听闻的,丧尸王炸毁实验室的传闻。
那时的丧尸王,双目是一片混沌的灰白。年龄也比现在的萧辰渊长些。加之只有匆匆一面……难怪初见时只觉得眼熟,却未深想。
可萧辰渊分明是此界土生土长之人。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沈泠壹一时恍神。
便是这一瞬,南越军中三名将领趁萧辰渊被围,突然合力袭向他面门!剑锋划过,萧辰渊侧脸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萧辰渊抬手一抹,见掌心鲜血,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他的脸!他全凭这张脸才在壹壹面前有几分优势!这些人竟敢伤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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