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之剑!当饮血开锋!!!”
轰!
如同惊雷在厅堂内炸开!
诸葛亮眼中精光爆射!朱武捻断了一根胡须!吴用的羽扇僵在半空!臧霸、太史慈等武将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血腥味的“仁道”宣言震得心神激荡!
仁者之剑…当饮血开锋!
这八个字,带着沛县河堤的泥土味,带着“止戈碑”的金属腥气,带着沛县豪强被抄家时的哭嚎,以一种无比惨烈的方式,宣告了刘备的彻底皈依!
孙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自刘备进入邺城以来的第一丝表情。那不是赞许,不是欣慰,而是一种冰冷的、如同刀锋出鞘般的锐利和了然。他深邃的目光在刘备那张因激动而扭曲、却异常坚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仿佛要穿透皮相,看清那灵魂深处燃烧的火焰。
他不再看刘备,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终落向厅堂之外,那高耸的、青黑色的“止戈碑”方向。他缓步走到案几前,拿起那柄名为“止戈”的短剑。
剑身依旧黯淡,却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无声地吞吐着寒气。
孙逊托着短剑,一步步走向肃立厅中、胸膛仍在剧烈起伏的刘备。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绷紧的心弦上。
他走到刘备面前,停下。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
没有言语。孙逊伸出手,将那柄冰冷的、代表着生杀予夺权柄的“止戈”短剑,缓缓地、郑重地放在了刘备微微摊开的双手之上!
剑身触手冰凉刺骨,那沉甸甸的分量,不仅仅是精钢的重量,更是徐州百万生民的生死存亡!是“仁者之剑”开锋的许可!
“非授刘备。”
孙逊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宣告天下般的磅礴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厅堂:
“乃托付——徐州百万生民活路!”
轰隆!
这八个字,比刚才刘备的咆哮更具力量!如同泰山压顶,狠狠砸在刘备的心头!他只觉得双手猛地一沉,那冰冷的剑柄仿佛要烙进他的掌心!一股难以言喻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的心防!酸楚、震撼、重压、还有一股被彻底托付、终于找到归宿的狂喜与悲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再也无法支撑那挺直的脊梁!
双腿一软!
扑通!
刘备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青砖之上!
发出沉闷的、令人心颤的撞击声!
“臣…刘备…”他的声音哽咽破碎,带着巨大的颤抖,额头死死抵着地面,泪水混合着屈辱、激动与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身下的青砖:
“领命——!!!”
“大哥——!!!”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如同受伤孤狼的哀嚎,猛地撕裂了厅堂死寂的空气!
张飞!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一身泥浆早已干涸板结,如同披着一层灰褐色的硬壳,脸上、手臂上布满了搬运重物留下的擦伤和淤青,左肋那道旧伤崩裂,渗出的血渍将粗布短褂染红了一片。他显然刚从河堤苦役中挣脱,连滚爬爬地冲进来,正撞见这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自己顶天立地的大哥!那个桃园结义、发誓匡扶汉室的大哥!那个他张翼德拼了命也要追随的大哥!此刻,竟像一个卑微的奴仆,跪在那个姓孙的面前!额头磕地!双手捧着对方的剑!涕泪横流地喊着“领命”?!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巨大屈辱、背叛感和狂暴怒火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张飞仅存的理智!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耳中嗡鸣作响!新野城破的惨烈,兄弟失散的煎熬,河堤上扛着巨木的耻辱,所有积压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一刻轰然爆炸!
“啊——!!!”张飞发出非人的咆哮,须发戟张,铜铃大眼中血丝密布,如同疯魔!他根本无视了厅内众多将领和军师,眼中只剩下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和那个持剑的孙逊!
“刘备!你起来!!”他嘶吼着,声音如同破锣,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你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怎么能跪这乱臣贼子?!怎么能给他当狗?!!”
他像一头失控的蛮牛,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朝着跪在地上的刘备猛冲过去!蒲扇般的大手伸出,就要去抓刘备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翼德!不得放肆!”关羽的厉喝声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他离得最近,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拦住张飞。
但张飞此刻的暴怒,岂是关羽能轻易拦住的?他猛地一甩胳膊,巨大的力量竟将猝不及防的关羽撞得一个趔趄!关羽肋下的伤口被牵动,剧痛传来,闷哼一声,动作慢了半拍!
就在张飞那沾满泥污和血渍的大手即将抓住刘备衣领的瞬间!
一道白影,如同鬼魅般从侧面闪出!
快!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有一道凝聚到极致的寒光!如同惊鸿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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