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破光全员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除了路星河。
夜深人静，他站在阳台上，拨通了张明远的电话。
白天的喧嚣褪去，晚风带着凉意，让他纷乱的思绪清晰了许多。
“喂？”电话那头，张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我。”
“知道是你，大半夜不睡觉，又想作什么妖？”
“音乐节上，我触电的事。”路星河开门见山，
“虽然报了警，但一直没消息。现场太乱，就算有证据也可能被破坏了。
虽然大概率就是私搭电线造成的漏电，但那些人态度很不对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张明远叹了口气：
“你在剧组意外的事，警方调查已经出来了，纯意外，
保险公司那边在走流程，剧组也有赔偿，钱会直接打进你工作室的账户。”
路星河听着这话，心里有些唏嘘。
一个意外，一个疑似人为，
一个终结了过去，一个开启了现在。
“这圈子捧高踩低，真要有人想搞你们一个糊团，也不是没可能。”张明远的声音沉了下来，
“但要说是故意杀人，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破光太糊了，没人会在意我们的死活。”路星河说得很平静，
“所以这事，得你帮我查。”
“我会找人跟进。”张明远答应得很干脆，
“但这种事，警方那边没进展，我们私下查很难。
你们可以找机会，在采访里不经意地提一嘴，把事情捅到网上。
这年头，很多事不在网上发酵，根本没人重视。”
“知道了。”路星河应下，随即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不耐，
“尽快把我们的合同搞定，不然我得天天早起跑步。”
电话那头传来张明远的一声嗤笑：“呵，你也有今天。当爱豆就得受这份累，怎么样，爽吧。”
“爽个毛！”路星河纠正他，“不想当爱豆，我觉得我还是想当演员。”
“你这张脸就适合当爱豆，好好跳，给你比心哟星河哥哥，
啊，我已经加入你的后援会了，全方位监督你，你们。”
“……”
第二天早上五点五十九分。
方大海准时出现在客厅，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小喇叭，像个要去公园晨练的大爷。
六点整，刺耳的集合号声准时响起。
“起床！都给我起来！跑步！锻炼！”
叶洛抱着枕头从房间里滚出来，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梦游般地问道：
“哥，今天吃什么口味的煎饼？”
路星河慢悠悠地晃出来，身上穿着睡衣，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可以在家做操。”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做操那点运动量够干嘛的？我都陪你们跑了，你怎么这么废？”
方大海一脸“我为你操碎了心”的表情。
“废”这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路星河那身为影帝的、仅存的自尊心。
他被一个糊团经纪人说废？这还能忍？
路星河挺直腰板，气势一凛，刚要反驳，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弱弱地说道：
“跑步……伤膝盖。”
众人：“……”
半小时后，小区楼下的跑道上，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五个挥汗如雨的少年，还有一个，被方大海连拖带拽，
跑得像只随时会散架的僵尸的，路星河。
没有一点架子，早上赶通勤的上班族拍下珍贵画面，上班累了就看看，
条条大路通牛马，男团也得早起操练。
累成一滩烂泥回到宿舍，方大海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抓起手机，拨通了天行娱乐那位李副总的电话。
这次，他的底气足了不止一百倍。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李副总油腻的声音：“哟，方大经纪，这么早啊，有什么事吗？”
“李副总，明人不说暗话，按协议我们这边的挂靠合约可以解约了。”方大海开门见山。
“解约？”李副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方大海，你没睡醒吧？协议里写的清楚直播在我们平台，你播了吗？
想解约，可以啊，违约金准备好了吗？”
方大海压着火气，“你们的平台服务器崩溃，导致我们无法正常履行，但我们直播没？
直播了啊，你这么反悔就无赖了吧。”
“无赖？”李副总冷笑一声，“方大海，你搞清楚，是你们自己不履行在平台的直播义务，擅自换了平台！
协议已经无效了！要解约，行，那就按合同办事，付违约金！
怎么，昨晚一场直播挣了一百万，觉得有钱了，腰杆硬了？”
“你们这是敲诈！”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李副总的语气充满了小人得志的快意，
“反正你们现在随便开个直播，就有一百多万的打赏，违约金对你们来说，毛毛雨啦。”
客厅里，刚洗完澡的几个少年都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脸色都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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