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河畔休整一夜后,他们一行人的车队继续南下。
越往南走,景致越发秀丽。
青山绿水间处处可见江南特有的美景。
但沿途所见的一些景象,却让人心头渐渐沉重——
偶尔能看见衣衫褴褛的流民,田间劳作的农夫面色愁苦,与这如画风景格格不入。
这日午后。
他们途经一个名为清溪县的小城。
远远望去,城墙斑驳,护城河里漂浮着杂物,与沿途其他城镇相比,显得格外破败。
“娘亲,这里好臭呀。”
瑾萱捏着小鼻子,嫌弃地皱起眉头。
苏凌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城门口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里正在上演着官兵欺民的一幕……
“求求官爷,再宽限几日吧!这税银实在交不出来了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跪在地上,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印。
他身边散落着一担新鲜的青菜,显然是要进城贩卖的。
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正凶神恶煞地推搡着百姓。
为首的班头满脸横肉,一脚踢翻老农身边的菜筐,嫩绿的菜叶被踩得稀烂。
“没钱?那就用你孙女抵债!这丫头长得还算周正,卖到窑子里够抵税了!”
被他们拉扯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衣衫破旧却洗得干净,此刻吓得脸色惨白,哭喊着挣扎:
“爷爷!救我!”
周围的百姓面露愤慨,却都敢怒不敢言。
苏凌玥注意到一个想要上前理论的书生被同伴死死拉住:
“别去!上个月李秀才就是因为多嘴,被打断了腿啊!”
苏凌玥皱眉,正要开口。
萧闻璟已经先一步掀开车帘。
即便穿着寻常的青色长衫,他久居上位的威仪依然让人无法忽视。
“住手!”
那班头斜眼打量他们,见他们一行人衣着不俗,语气稍缓:
“外乡人少管闲事!这可是王县令定的规矩!进城就要交税!”
白君泽摇着扇子从后面的马车下来,唇角带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哦?不知是哪位王县令,敢定下强抢民女的规矩?本公子走南闯北,还是头一回听说进城要交‘过路税’的!”
“放肆!”
班头怒喝,唾沫星子横飞。
“我们王县令可是张知府的小舅子!在这清溪县,我们老爷就是王法!识相的就赶紧滚,不要多管闲事!”
萧闻璟眸光一沉,指尖微微一动——
那班头“砰”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萧闻璟缓步上前,明明姿态闲适,却让其他几个衙役不自觉地后退。
“带路。”
他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位知府的小舅子。”
跪在地上的班头冷汗直流。
他很清楚,眼前之人如果要他性命,此刻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班头不敢再多说,随即爬起来在前面带路。
县衙后堂,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搂着美妾饮酒作乐,案几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见苏凌玥一行人闯入,他勃然大怒:“何人胆敢擅闯......”
话未说完,萧闻璟已经亮出令牌。
那是九王爷专属令牌,上面雕刻着盘龙纹样,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王县令的醉意瞬间醒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嗤笑一声:
“哪里来的骗子,竟敢伪造王爷令牌?真是找死!来人啊,把这些狂徒给我拿下!”
苏凌玥这才明白,这县令不仅贪腐,还是个蠢货。
他怕是根本没见过真正的王爷令牌,只当是有人假冒。
萧闻璟不怒反笑,那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张知府只教会了你鱼肉百姓啊。”
“放肆!”
王县令拍案而起。
“我姐夫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给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萧闻璟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咔嚓”一声,王县令的右手已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惨叫声响彻县衙后堂。
“现在,”萧闻璟的声音冷得像冰:“认得本王了吗?”
王县令疼得满头大汗,却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的身份,恐怕是真,顿时面如死灰:
“您、您真是......九王爷?”
“看来还不算太蠢。”
萧闻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说说吧,这些年都做了哪些‘好事’?”
接下来的审问顺利得出奇。
因为萧闻璟他们来县衙的路上,冷影把一些受害者也带了过来。
有大量的百姓作证,容不得他半点抵赖。
在绝对的权势和武力面前,这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县令只得把什么都招了。
巧立名目加征十余种苛捐杂税、强占民田五百余亩、纵容亲属欺行霸市、甚至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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