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苏府尚沉浸在昨日喜庆的余韵中。
朱红大门外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与拍打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念秋!你个不守妇道的,给我滚出来!”
刘二伯带着一家老小,气势汹汹地堵在府门前,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地高声叫骂。
“既然改嫁了苏家,就休想再霸占我们刘家的产业!”
声浪穿透庭院。
正在园中耐心教导小瑾萱编织花环的李念秋,手指微微一顿。
她脸上并未浮现惊慌,反而唇角勾起一抹早有所料的冷意。
她从容地将编了一半的花环交给嬷嬷,理了理素雅的衣袖,声音平静无波。
“去请老爷和姑爷他们到前厅来。”
前厅。
刘二伯一家已闯了进来。
见李念秋缓步而来,立刻围拢上去,对她形成压迫了之势。
“念秋啊,”
刘二伯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假意叹道。
“不是二伯不近人情,你既已入了苏家的门,便是苏家的人了。
我们刘家的宅子、田产,总该由我们这些本家来接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身旁那颧骨高耸的妻子立刻尖声附和。
“就是!刘家外嫁的寡妇,凭什么攥着刘家的祖产不放?”
李念秋不急不躁,恍若未闻。
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丫鬟奉上的茶盏,轻抿一口。
这才抬起眼睑,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
“二伯这话,倒让我想起许多旧事。
我侍奉公婆汤药十多余载,直至二老寿终。
期间可未曾见过你们这些‘本家’前来探望一次?
如今倒想起自己是刘家人了,真是有趣。”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刘二伯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涨红。
“今日任你巧舌如簧,也必须把房契地契交出来!”
这时,苏铭山与萧闻璟、苏凌玥等人也已闻讯赶到了前厅。
苏铭山见对方如此无礼,眉头紧皱正要开口。
却被李念秋一个安抚的眼神制止。
“二伯既然要讲道理,那咱们今日就好好说道说道,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李念秋说着,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略显陈旧的锦盒。
打开后,将两份泛黄但保存完好的文书重重的拍在黄花梨木的茶几上。
“这一份,是十年前,公婆因你们不仁不孝,与你们二房立下的断绝关系凭证,上有族老画押。
这一份,是二老临终前,于病榻上亲笔立下的遗嘱。
言明所有家产尽数赠予我这个儿媳,以报答侍奉终老之情。
当时,可是请了现任知府大人亲自做的见证。
怎么,需要我此刻便派人去请知府大人过来,当面对质吗?”
刘二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显然不知有此物证。
但其妻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扑上来欲抢夺文书。
“假的!定是你这毒妇为了吞占家产伪造的!”
“放肆!”
一声冷斥响起。
只见白君泽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厅中,“啪”地一声合上手中折扇。
他面上依旧带着三分慵懒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冰刃,直刺那泼妇:
“当我们是死人吗?在这里也敢如此撒野?”
他轻轻击掌,四名身形矫健、目光沉静的护卫应声而入。
瞬间便制住了欲要动手的刘家人。
白君泽慢悠悠地踱到面无人色的刘二伯面前。
用扇骨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语气玩味却带着刺骨寒意:
“刘二爷?方才在外面,那么大声的嚷嚷着。
怎么?这是想挑衅苏府?
依本公子看,你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有几颗脑袋。”
刘二伯闻言,吓得双腿如筛糠般抖动。
但他身后那个被惯坏了的儿子却仍不知死活地叫嚣:
“你们……你们这是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欺你又如何?”
李念秋霍然起身。
多年的隐忍与包容,在此刻化为凌厉的目光如寒刀般刮过刘家众人。
“我念在你们终究姓刘,顾及亡夫颜面,这些年对你们多次忍让。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
她倏然转身,对候在一旁的管家沉声吩咐:
“胡管家,即刻拿着这两份文书去衙门备案!
公告四方:从今往后,刘家二房这些人,若再敢踏进我名下任何产业半步,无需通禀,一律按入室抢劫的盗匪论处,扭送官府!”
“李念秋!你个不得好死的毒妇……”
刘二夫人闻言,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
苏凌玥眸色一寒,缓步走到她面前,声音冷若冰霜:
“你刚才说……谁不得好死?”
她围着面庞扭曲的刘二夫人走了一圈。
看着她因愤怒而颤抖的脸,语气充满了不屑:
“你们处心积虑想要的刘家产业,我们苏家人并不放在眼里。
但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