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陀螺,被不同的鞭子抽着转。
正想着,戴言发来视频通话。
“回来了?”屏幕里的戴言看起来在健身房,满头大汗。
“刚到家。你这是...又在卷?”
“保持状态,《暗香》要跑宣传了。”戴言擦了擦汗,“威尼斯那边,你准备得怎么样?”
“礼服在做了,法语在学,就是心里没底。”李萱坦白,“我从来没走过国际电影节的红毯。”
“记住三点:第一,自信,你是去展示作品,不是去乞讨关注;第二,礼貌,见人多微笑,但别谄媚;第三,真实,不用刻意迎合西方审美。”
戴言顿了顿,“另外,威尼斯电影节有个传统——电影宫二楼有个露台,日落时在那里看大运河,风景绝美。如果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李萱记下:“谢谢戴老师指点。”
“客气。对了,郑导约我们明天去工作室,看《暗香》的成片,提意见。”
“好,我一定到。”
第二天下午,郑导工作室的小放映厅。李萱、戴言、制片人、编剧围坐在一起,看三个小时的《暗香》成片。
灯光暗下,电影开始。
两个小时后,放映结束。灯光亮起,所有人都沉默了。
郑导先开口:“都说说,有什么问题?”
制片人先说:“节奏是不是有点慢?中间林晚晴和陈少雄的感情戏,可以再剪短点...”
“不能剪。”编剧立刻反对,“那是林晚晴人性的一面,剪了就成工具人了。”
戴言想了想:“许文深最后放走林晚晴那场戏,我的情绪是不是太外放了?应该更内敛?”
“不,那样正好。”郑导说,“许文深是个压抑的人,最后的爆发是他唯一一次真情流露。”
大家看向李萱。
李萱犹豫了一下:“导演,林晚晴服毒那场戏...我觉得可以加个闪回。”
“闪回?”
“对,在她仰头的那一刻,闪回几个瞬间——第一次登台的紧张,第一次传递情报的恐惧,第一次杀人的颤抖...”李萱说,“让观众看到,这个看似坚定的女人,也曾害怕过。这样她的牺牲才更有重量。”
郑导眼睛亮了:“这个想法好!加!明天就补拍!”
从工作室出来,戴言对李萱说:“你对角色理解很深。”
“因为我在她身体里活了三个月。”李萱说,“林晚晴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角色了。”
接下来的一周,李萱忙得脚不沾地。白天跑《光影边缘》的宣传,晚上背法语,抽空还要去苏绣大师的工作室试礼服。
礼服是件墨绿色旗袍,绣着暗金色的竹叶。苏绣大师说:“竹,君子也。你穿这个去,要有竹子的风骨——外柔内刚。”
李萱试穿时,大师围着她转了三圈,点点头:“尺寸正好。但走路的时候,肩要放松,背要挺直。西方人看东方美人,看的是仪态。”
她亲自示范——七十岁的老人,穿上旗袍,走路时颈背挺直如竹,每一步都从容。
李萱跟着学,慢慢地找到了感觉。
这天从工作室出来,李萱在停车场遇到了不速之客——苏灵儿。
“萱姐,好巧。”苏灵儿笑盈盈的,“听说你在准备威尼斯的礼服?我也在做呢,是意大利设计师定制,上面镶了五百颗施华洛世奇水晶。”
李萱平静地说:“那一定很闪。”
“是啊,红毯嘛,就是要夺目。”苏灵儿话锋一转,“不过萱姐你这旗袍...是不是素了点?国际舞台,太素了压不住场啊。”
“压不压得住,靠的不是衣服,是作品。”李萱拉开车门,“苏小姐,威尼斯见。”
上车后,小杨愤愤不平:“她什么意思啊!炫耀她的水晶礼服?”
“别理她。”李萱说,“不过她提醒了我一件事——红毯造型要完整。礼服有了,首饰呢?发型呢?”
她立刻给林小雨打电话:“小雨,联系景泰蓝师傅,做一套配套的首饰。还有,找个懂民国发型的造型师。”
两周后,威尼斯电影节开幕前三天,李萱和团队抵达水城。
入住酒店后,她推开窗,看到窗外的大运河,夕阳把水面染成金色,贡多拉缓缓划过。
“真美。”她轻声说。
陈导的电话打来:“到了?明天上午媒体见面会,下午红毯。今晚好好休息。”
“导演,我有点紧张。”
“紧张正常。”陈导笑了,“我第一次来威尼斯时,紧张得差点把台词忘了。但你要记住,你是带着作品来的,不是来蹭红毯的。底气足一点。”
挂了电话,李萱在窗前站了很久。手机里不断跳出国内媒体的报道,都在预测她这次的表现。
她关掉手机,打开行李箱,拿出那件墨绿色旗袍,轻轻抚摸上面的刺绣。
“竹子的风骨...”她喃喃自语。
第二天上午,媒体见面会。《光影边缘》主创团队坐在台上,接受各国记者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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