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原本有些佝偻的背影,此刻却挺拔如山岳,仿佛一人便是一座雄关。
“顾小子,你进去救人。”
苏长河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些杂碎,交给我。”
“陆老头,那三个老阉狗,你能不能行?”
陆行知叹了口气,把那把一直提在手里的扫帚扔在地上,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袖子。
“三个九品……有点麻烦。”
他看了一眼那三个面色凝重的大内供奉,嘴角勾起一抹儒雅的笑意。
“不过……”
陆行知解开了袖口的扣子,露出了一双白净的手。
“教训几个不听话的老奴才,还是绰绰有余的。”
轰——!
话音未落,那三名大内供奉已如鬼魅般扑杀而至。紫袍翻飞,阴毒的掌风封死了陆行知所有的退路。
陆行知没有退。
他只是向前迈了一步,简简单单地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一股沛然莫御的浩然正气。
“读书人讲道理。”
陆行知的身影在三道紫影中穿梭,闲庭信步,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赏花。
“讲不通的时候,也略通拳脚。”
砰!砰!砰!
三声闷响叠在一起。
那三个在宫中浸淫数十载、令无数江湖高手闻风丧胆的九品供奉,就像是被先生打了手板的顽童,狼狈地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你们的道,走窄了。”
陆行知负手而立,衣衫未乱,看着那三个吐血不止的老者,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判几篇狗屁不通的文章。
……
而在暖阁之外。
“杀!!!”
震天的喊杀声撕裂了夜空。
东宫六率,那是大唐最精锐的私军,身披重甲,手持陌刀,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朝着那个单薄的青衫身影碾压而来。
苏长河站在洪流之前。
他没有动用那些惊天动地的剑招,只是平举起手中那柄普通的铁剑。
“北周苏长河,在此问剑。”
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千军万马的马蹄声。
下一刻。
剑气冲霄。
那不是一道剑气,而是一片海。
一片由剑意组成的、波涛汹涌的大海。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重甲骑兵,连人带马,在接触到那股剑意的瞬间,盔甲崩裂,兵器折断,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人仰马翻。
苏长河一人一剑,在黑色的洪流中画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线。
线内,风平浪静。
线外,人仰马翻。
“过线者,死。”
剑仙低眉,轻声细语,却如阎罗宣判。
……
而在更远处的别苑正门。
数千御林军举着火把,将整个山头照得亮如白昼。
“冲进去!捉拿刺客!”
统领挥舞着长刀,就要下令强攻。
“无量天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楼上响起。
袁天罡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门楼的飞檐上,手里还拿着那个签筒,正对着下面的千军万马摇晃着。
“贫道算了一卦。”
老道士笑眯眯地看着下面那密密麻麻的枪林弹雨。
“今夜此时,此地不宜动刀兵。”
“若是非要动……”
他随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签,往下轻轻一扔。
那支普通的竹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竟化作了一道流星般的金光,正正地插在了御林军统领马前的青石板上。
入石三分,尾羽震颤。
“那就是大凶之兆,恐有血光之灾啊。”
统领看着那支还在颤动的竹签,又看了看门楼上那个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老道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勒住缰绳,举起的手臂僵在半空,再也不敢落下。
一人,镇一军。
……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顾长安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知道,身后那些人会为他挡住一切风雨。
他现在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条通往冰窖的幽暗通道。
近了。
更近了。
那种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那是冰窖的入口。
顾长安猛地撞开了那扇沉重的石门,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那片白色的寒雾之中。
……
“呼……”
回忆戛然而止。
顾长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栏杆上。
茶已凉透。
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那不是恐惧,而是那种劫后余生、却又心有余悸的后怕。
那一夜,若是他们晚了一步……
若是那三位老人没有出手……
后果,他不敢想。
“阿姐。”
顾长安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江末离,眼底的血丝还未完全散去,声音有些沙哑。
“沈萧渔她……现在怎么样了?”
江末离看着弟弟那副模样,心中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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