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沈知意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注射记忆清除剂,是怕想起自己也是实验体?还是怕记起——你脖子后的芯片,是谁给你装的?”
广播沉默了一瞬。
然后,江晚舟轻笑:“你查到了啊……真聪明。但你知道吗?最讽刺的是——”
她顿了顿。
“你妈死那天,救下渊哥哥的人,是我爸。而把你从车里拖出来的人……也是他。”
沈知意手指一紧。
“所以你猜,他是忠仆,还是共犯?”
“你爸?”谢临渊冷笑,“一个给L医生当走狗的杂役,也配谈忠诚?”
“杂役?”江晚舟笑出声,“他可是亲手给你妈注射过镇静剂的人哦。那针,原本是给你准备的。”
沈知意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惊喜吗?”江晚舟语气欢快,“你妈撞车没死,是被活活‘睡’死的。而那晚在医院,唯一能接触她的人——只有江家的‘忠仆’。”
程野突然出声:“知意,B3冷冻区有生物信号波动,和你腕间胎记频率一致。”
“共振。”谢临渊盯着地面流淌的蓝液,“这些舱体,和你有生物链接。”
沈知意没答,弯腰从一具倾倒的培养舱里捞出半截标签。编号模糊,但“Y-7-13”还能辨认。边缘有新鲜血迹,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抓挠过。
“江晚舟来过。”她说,“最近。”
“她不止来过。”程野调出热感成像,“她在这里注射过药剂,体温骤降,情绪失控——墙上有抓痕,深度3.2毫米。”
沈知意把标签塞进口袋,转身就走。
“去哪儿?”
“B3。”她头也不回,“既然她爱广播,那就让她听听——自己声音是从哪个狗洞里传出来的。”
三人下到B3,空气冷得能结霜。冷冻区大门紧闭,门边有生物识别锁。
谢临渊抬手就要按肩。
“别。”沈知意拦住他,“用我的。”
她扯开袖口,露出手腕内侧那枚胎记。深红,不规则,像块烧焦的皮。
“你疯了?”程野瞪眼,“这玩意儿是基因密钥,一刷就可能激活警报!”
“警报早就响了。”她冷笑,“她知道我们来了,不然不会特意播那段录音。”
她将胎记贴上识别区。
滴——
门开了。
里面没灯,只有培养舱的幽蓝冷光浮动。正中央,一台广播设备连着麦克风,信号灯闪着红。
程野扑过去查数据,谢临渊警戒四周。
沈知意走到麦克风前,拿起它,对着镜头笑:“家人们,欢迎来到《谁在地下养孩子》番外篇。”
她话音未落,广播突然自动开启。
“姐姐,你真该看看自己的脸。”江晚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站在那里的样子,像极了我妈死前最后一刻——不信,我放给你看?”
下一秒,墙上投影亮起。
画面晃动,是医院病房。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手腕上有和沈知意一模一样的胎记。
她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写字。
镜头拉近——
她用指甲在床单上划出三个字母:Y-7。
然后,一只手入镜,注射器扎进她静脉。
画面戛然而止。
沈知意站在原地,呼吸没乱,手没抖。
她只是把麦克风举到唇边,一字一句:“江晚舟,你妈死前划的不是Y-7。”
“是Y-7=13。”
“她要告诉你——真相藏在第十三号舱。”
广播沉默了几秒。
然后,江晚舟的声音变了,尖利得不像人:“你胡说!她根本不知道编号!”
“她知道。”沈知意冷笑,“因为她是你生母,也是L医生的第一个实验体。”
程野突然抬头:“知意,林启明有动静了——他带人往孤儿院去了。”
谢临渊立刻拆下战术背心里的追踪器,反手插进一具培养舱残骸的电路板。
“假信号,能拖十分钟。”
“够了。”沈知意把直播信号切回暗网循环,画面定格在满地蓝液与漂浮的婴儿标本上。
她转身要走,忽听程野低呼:“耳机里有串数字……和江晚舟上次刷火箭的留言一模一样。”
沈知意脚步一顿。
她没回头,只从马甲内袋掏出茶盏,倒出最后一块冰,放在广播设备的信号口上。
冰块融化,水滴落进电路板缝隙。
滋——
设备短路,红灯熄灭。
她抬脚踩碎麦克风,碎片扎进她鞋底。
“下次说话。”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说,“记得换个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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