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把平板往桌上一摔,屏幕还定格在那枚骨戒的放大图上。他扯了扯领口,声音压得低:“停尸房今晚换班,三点到五点是空窗期。”
沈知意正用指甲轻轻刮着翡翠茶盏的边缘,冰美式已经见底,杯壁凝的水珠顺着她指尖往下淌。她没抬头:“你进去,得用谁的身份?”
“林启明的助理。”程野冷笑,“那老变态上个月来做过尸检报告,权限还在系统里挂着。我改个名字,刷脸进去不难。”
“指纹和虹膜呢?”
“指纹用你妈生前戴过的戒指拓印,我昨晚从她遗物盒里翻出来的。虹膜……”他顿了顿,“你不是有她戴眼镜的照片?拍得清楚,反光够,能骗过扫描仪。”
沈知意终于抬眼,目光像刀片一样刮过他脸:“别搞砸。我要的不只是尸检报告。”
“我知道。”程野站起身,抓起外套,“你要她死前最后干了什么。”
医院地下二层,冷气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程野穿着白大褂,口罩拉到鼻梁,手里拎着个药箱,走得不快不慢。监控探头扫过时,他故意侧了侧头,让眼镜反光遮住一只眼——虹膜验证的漏洞,就在这半秒的模糊里。
冷藏柜B-17,编号对应沈母的名字。他输入两遍权限码,指纹按上去,门“咔”地弹开。
尸体不在里面。
他眉头一跳,手指却没停,迅速拉开档案抽屉。纸质文件早就电子化了,但有些东西,医院老系统还留着备份。他摸到一份加密档案袋,封口烧过一次,又被重新粘上。
夹层里有东西。
他抽出来,半张烧焦的火车票存根,边缘卷曲发黑,但上面的字迹还能辨认:K287,23:15发车,终点未填。
他塞进袖口,顺手拍了张档案袋的照片,上传。
信号刚发出去,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他立刻蹲下,假装检查制冷机,药箱打开,露出里面一排针剂。标签写着“镇静剂”,实际是程野自制的干扰喷雾。
人影走远后,他才把档案塞进内袋,顺手在柜门内侧摸了摸——一道划痕,像是有人用硬物刮过。
不是他留的。
沈知意收到照片时,正坐在公寓沙发上,战术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点开附件,放大档案袋上的编号:ML-95-0423。
和谢临渊那支笔的编号,格式一模一样。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谢临渊住院时用过的笔。她把两串编号并排摆在桌上:ML-0722 和 ML-95-0423。
前缀相同,后四位像是日期。
她拨通程野电话:“档案用军方格式加密,能破吗?”
“普通电脑不行。”程野声音沙哑,“但你直播间背景音乐,上周那首《夜雾》变奏,节奏不对。我截了三秒,发现是声波密钥。”
“放进去。”
“已经传了。等信号反馈。”
手机震动,一段音频自动下载完成。她点开,起初是钢琴声,几秒后,音调下沉,像有人在极低频哼唱。她把音频拖进解码器,进度条走到87%,跳出一份文档。
沈母,车祸当晚23:17,拨打谢家护卫队紧急热线,通话时长13秒。
下面附一段残缺录音。
她戴上耳机,按下播放。
“……救……我……在……”
背景有风声,还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刺响。
然后是一声极轻的呼唤——
“临渊。”
她猛地摘下耳机。
不是错觉。
那声音,是她母亲,在叫谢临渊的名字。
她盯着战术笔,突然把笔尾旋开,倒出一枚微型芯片。她把它塞进读卡器,连上电脑。
文件夹弹出来,标题是:SY-1995。
她点开,全是军械库调拨记录,时间集中在1995年。其中一条备注写着:“SY-1995-0423,子弹壳半枚,编号登记缺失,疑似遗失。”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
谢临渊的父亲,谢家家主,当年负责军械管理。
她母亲死前,打了谢家的电话。
而谢临渊,从没说过那天晚上,他父亲在哪。
手机又响了。
程野:“停尸房监控回放,凌晨两点十三分,有人进去过。”
“谁?”
“红外影像拍到手腕上的纹身——红蝎,和片场刺客一样的组织。但这个人是左撇子。”
“片场那个是右撇子。”
“对。红蝎不止一个杀手。”
“他去干嘛?”
“销毁剩下的档案。B-17柜里原本有三份文件,现在只剩一份备份。另外两份,被烧了。”
“他袖口露了什么?”
“药瓶标签,批号L-13。”
沈知意沉默两秒,把SY-1995的文件截图发过去:“查这个编号,关联谢父当年的军械调拨记录。”
“你怀疑……”
“我怀疑我母亲要找的人,不是谢临渊。”她声音冷下来,“是谢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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