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戒指上的血渍已经干成暗褐色,像一块陈年的锈斑。她没再看它,只是用指甲轻轻刮了下内圈的刻痕——1998.7.13,四个数字被磨得发亮。
化妆镜前的灯光忽明忽暗,她抬手合上剧本,封面上“破晓”两个字被她用红笔圈住,底下压着昨夜直播的回放截图:她举着戒指,眼神冷得能冻住整条弹幕。
她打开编剧后台,删掉第三幕所有花哨动作。
“特工不是来走秀的。”她敲下备注,“他要的是活命,不是点赞。”
三页新分镜五分钟就改完了,动作精准到呼吸节奏。锁喉前半秒闭眼,反拧时膝盖微屈,落地无声——这不是演,是她前世从三具尸体上爬出来时练出来的。
她打印出来,顺手点了打火机,烧了旧稿的边角。纸页卷曲发黑,像被焚化炉舔过一样。
导演办公室的门开着,他正对着监视器骂人:“这镜头拍得跟广场舞似的!”
沈知意站在门口,没敲门。
“有事?”导演抬头,看见她手里的纸,皱眉,“又改剧本?你一个演员,管这么多?”
“现在我是编剧。”她把新稿递过去,“谢临渊伤了,替身撑不住原设定。要么换人,要么换打法。”
导演扫了两眼,冷笑:“你这是拍格斗教学片?观众要看的是情绪,不是关节技!”
“观众要的是真。”她靠在门框上,语气像在讲天气,“你让特工飞檐走壁,子弹绕着他转,结果他被一拳打懵?谁信?”
“那也不能这么狠。”导演把稿子拍桌上,“这动作一做,人得废。”
“不会。”她脱下高跟鞋,卷起旗袍下摆,露出小腿上的战术绷带,“我来演示。”
全场安静。
武行头儿抱着 arms 站在角落,嗤笑出声:“主播还想耍真功夫?”
沈知意没理他,只对导演说:“借你替身五分钟。”
不等回应,她已上前一步,掌劈喉结、膝撞肋骨、肘压太阳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收力时离对方眼球不到半厘米。
收势瞬间,她左眼尾的泪痣微微一颤。
全场没人说话。
导演手抖着回放慢动作,画面定格在她肘部压下那一刻——肌肉线条、角度、发力点,全都像从军用教材里抠出来的。
“这……这不是演的。”他声音发虚。
“不是。”她拉下袖子,重新穿上鞋,“这是保命。”
武行头儿脸色变了:“你练过实战?”
“看过几本手册。”她笑笑,“《十分钟让对手怀疑人生》那种。”
有人小声问:“真能这么快?”
“快?”她抬眼,“我留了两秒余量。真打,三秒内解决。”
导演盯着监视器,忽然抓起对讲机:“动作组!全部重排第三幕!按她写的来!”
沈知意没走,站在监视器前看了一遍回放。她注意到背景墙上的挂钟,三点零七分。
指针静止。
她没动声色,但心里清楚——这个角度,足够某些人算出她的位置。
当晚直播,她照例端起翡翠茶盏喝冰美式。
弹幕刷着:“姐姐今天好冷”“是不是和导演吵了”“刚才片场视频疯传了”。
她吹了吹茶面,淡淡道:“姐妹,打戏不是撒泼,是用脑子杀人。”
说完,她点开片场视频,放了那段格斗演示。
“看好了。”她指着画面,“掌劈之前,我眨了下眼——那是让对手放松。就像有些人,妆画得再好,也盖不住心烂了。”
弹幕炸了。
“姐姐骂谁呢?”
“江晚舟DNA动了!”
“这动作太狠了吧,知微是不是练过?”
她不解释,只拆解动作原理:“锁喉要控制呼吸节奏,太快对方会挣扎,太慢你会缺氧。最好的时机,是对方吸到第二口的时候。”
有人问:“这么细?你是特工吧?”
她笑:“我是个演员,也是个编剧。现在,还是动作指导。”
弹幕刷屏:“姐姐杀疯了!”“这剧要变格斗爽文?”“建议改名叫《破防》!”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茶面倒影里,闪过一行极小的字——“GJ-07-13:亲子文件已焚”。
她眼皮没眨。
那是程野传来的密报,来自沈家监控系统的暗网节点。
直播结束,她关掉设备,拨通程野电话。
“查GJ-07-13日03:07分的监控。”她声音平静,“我要看谁烧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确定?”
“确定。”她低头看着剧本修改稿,“烧的如果是亲子鉴定,那就说明——他们怕我知道。”
“明白。”程野顿了下,“顺便,你要的战损礼服,设计师说这次能藏整把刀。”
“好。”她挂电话前补了一句,“刀要能拆卸,别太重。”
手机放回桌面,她摘下戒指,指尖轻点戒圈。
血又渗出来了,顺着指节滑落,滴在剧本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