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仓储方向传来喧哗。
“听说张老板今天要开仓放粮!” 有人边喊边往那边跑,祝一宁抱着星涵也跟了过去,只见一群穿着作战服的人正往中心仓库搬物资,袋装的大米、压缩饼干、瓶装水堆成了小山,甚至还有几箱包装完好的抗生素,在末世里,这简直是救命的宝贝。
人群围着物资,眼神里满是期待,却也藏着几分警惕。
毕竟张氏集团的污染丑闻在前,谁也不确定这个企业家是不是在 “作秀”,毕竟天灾后,用物资换人心的戏码,大家看得太多了。
祝一宁站在人群外围,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前世那些军阀为了收拢势力,也会偶尔发放物资,可转头就会用更狠的手段把好处加倍收回来。她倒要看看,这个未来的大反派,会怎么演这场 “慈善戏”。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深灰色作战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约莫三十五岁,身形挺拔,作战服的领口系得严丝合缝,袖口别着一块银色的腕表,即使在满是尘土的末世里,也透着上位者的精致。
他就是张云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在看向医疗车时,眼底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枪套。
“各位同胞,天灾无情,但人不能无情。” 张云飞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传来,平稳却有穿透力,“这些物资是张氏集团的一点心意,老人和孩子优先,大家排队领取,不要拥挤。”
“心意?怕不是想靠这个洗干净污染的烂名声吧。” 旁边有人低声议论,祝一宁没接话,只是冷眼看着。
他倒比那些只会喊口号的人实在些,至少物资真摆出来了,只是这份 “实在” 里藏着多少算计,谁也说不清,不过有什么关系?有物资就行!
士兵们很快维持好秩序,把老人和孩子引到前面。
张云飞没有站在一旁指挥,而是亲自搬起一袋大米,递给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大米袋很重,他的手臂绷起了青筋,作战服的后背很快就被汗浸湿,却没停下动作,甚至还弯腰帮老太太把米袋系在推车上,指尖笨拙地绕着绳子,显然是很少做这种粗活。
祝一宁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她想起前世听说的另一个细节:张云飞彻底黑化的转折点,是他儿子的死。据说那孩子在去省城的路上,因为低温舱故障没撑住,从那之后,张云飞就再也不信 “善意” 那套,只信手里的枪和资源。
原来现在,他还在为儿子的命,做着 “好人” 的努力。
队伍慢慢往前挪,轮到一个穿破洞连衣裙的小女孩时,意外发生了。
小女孩约莫五岁,手里攥着个缺了口的搪瓷碗,踮着脚想领饼干,却被拥挤的人群推得一个趔趄,碗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小女孩吓得脸色发白,哇地哭了起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周围的人都愣着,没人敢上前,谁都怕多管闲事惹上麻烦,在这末世里,自保都难,哪有余力顾别人。
祝一宁抱着星涵看着,想知道这个未来的大反派,会怎么处理这种事。
没想到,张云飞竟走了过去。
他没有像护卫那样大声呵斥,也没有让手下过来处理,而是慢慢蹲了下来。
膝盖碰到地面时,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大概是作战服蹭到了尘土,可很快又舒展开。
他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块用金色锡箔纸包着的巧克力,递到小女孩面前,声音放得很轻:“别哭了,这个给你,很甜。”
小女孩抽泣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半天没敢接,爸爸妈妈没失踪前,教过她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可肚子里的饥饿感实在太强烈,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巧克力,用脏乎乎的小手剥开锡箔纸,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声说:“谢谢好心叔叔。”
张云飞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似乎轻轻勾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却不像伪装,像是积压了许久的阴霾,终于透进了一丝光。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旁边的两个孩子,才慢慢往医疗车的方向走。
祝一宁抱着星涵继续排队,轮到她们时,领了两袋大米和三块压缩饼干。
转身离开时,刚好路过那辆医疗车,她听到张云飞正在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话,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儿子的情况,还能撑到省城吗?”
“张总,小少爷现在体温还算稳定,但低温舱的能源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月,必须尽快到研究中心做实验治疗,否则……” 医生的话没说完,却让周围的空气都沉了下来。
张云飞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他活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儿子是他爱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必须要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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