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介绍到最后一队的“二百户”时,这人还没到近前,霍去病就先介绍道:“这一队骑兵的构成与你们李家募兵来源类似,都是边患地区的居民,其中有很多还有被匈奴劫掠去当奴隶的遭遇。这位‘二百户’现下‘牙牌’上的名字叫邢山,身份也是曾被匈奴劫掠的汉人。不过……”霍去病顿了顿,道,“这个人你们应该很熟悉。”
霍去病话音刚落地,这个第四队的“二百户”便骑着一匹高大的汗血马来到了近前。
我抬头打量了这位高大魁梧、盔明甲亮的“二百户”,他居然长着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大饼脸!
“胖虎!”我不禁脱口而出,面露喜悦之色。
胖虎赶紧下马,脸上也充满了喜悦之情。
“你看错了!”李敢对我道,“人家是霍大校尉的得力干将邢山。”
李敢说着就要往回走,胖虎拦在李敢面前喊着“敢少!”就要跪下行礼。
李敢绕过胖虎,道:“不敢!”随即对我道,“人家霍大校尉娘家排场大,弄了许多好马,不过交给这些歪瓜裂枣的驾驭,‘一战封侯’我是不看好的!走吧!”
李胖虎的表情僵在当场,霍去病闻听也是一脸不悦。
我故意放慢脚步,等李敢略微走远,对胖虎低声道:“你之前的身份不能从军,敢少这是怕人多嘴杂……”
“你去告诉李敢不妨事,在我这里不存在!”霍去病被我的解释说服,收起不悦道。
李胖虎赶紧跟我说了他的营房号,约我晚上见面,我点头答应,怕李敢回头发现,便赶紧追李敢去了。
当夜,安顿了李敢和小黄,我独自一人去到李胖虎的军营,这时他早已在营门外等我了。
李胖虎把我迎进他的军帐,他的军帐很豪华,我敢确认是超规格的——因为李敢的军帐都没他的好。
仆一坐定,胖虎便迫不及待道:“去年秋天我出狱后想回李家,但是管家说你们都调入北境边防军,不在府上。后来良娣少奶奶出来见了我,她说我因为刑事犯罪记录已经“良家子”除籍,她也不能留我继续在李家。但是她给了我二十万钱,让我当本钱谋个生计,还跟我说我义父不会受我牵连,可以继续在陇西受到李家赡养。”李胖虎说着眼泪扑簌簌掉落。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李胖虎哭过。小伙伴没人能把他打哭,而且他比我还蛮憨,拿话气他更不可能。他小时候淘气被他义父申志凡揍也从来不哭,刚到长安被李丁打军棍据说更是哼都不哼一声,他是那种挨打都会挺直受完的硬汉,但这次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冤枉、好委屈。从头到尾,他都是按照李家的要求在做事,结果背完锅出狱居然被李家无情抛弃,如果换做我,我也会无比委屈的。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明天去找大爷说下胖虎的委屈,但是旋即想非常不妥,因为胖虎已经在霍去病麾下找到了好营生,并不需要回李家谋生,况且如果我那么做,李敢免不了发怒。我觉得胖虎单纯就是心里委屈,我要安慰他,宽他心就好了。
于是我拍了拍胖虎的肩膀道:“其实良娣嫂子给你二十万钱的事情我知道,是敢少安排的。他打听到你要出狱了,但是我们军情紧急,不能在长安等你。大爷自从那次被‘议罪’,我们李家也要低调点,更何况二大爷当了御史大夫,更是被许多权贵眼红盯着,所以你真的要体谅李家的难处哈!”
听我这么说,胖虎对我重重点了点头,赶紧擦干泪水,深怕被我笑话——从来只有他笑话我,怎么能有我笑话他的一天?
其实程良娣给他钱的事情李敢应该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李敢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程良娣做得不对——李家人在这一点上还是大气的,所以我对李胖虎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但是我很怕李胖虎当面去跟李敢对质让我善意的谎言被揭穿,于是道:“敢少今天真的是怕你身份被说破有麻烦。你以后人前就当跟我们不认识,有啥想说的话就人后找我说便好,如何?”
李胖虎重重点了点头,道:“好!”
我稍稍安心,道:“那你后来又怎么跟了霍去病?”
“我拿了钱离开李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正无所事事,在街上游荡的时候便遇到了霍去病。霍去病认得我,知道我武功不错,得知我回不了李家他就跟我说现在是和匈奴作战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机会,李家既然不要我,我可以跟他混。”李胖虎顿了顿道,“我有过犹豫,但是觉得自己除了跟着霍去病也没别的出路,便答应了。因为我坐过牢,所以档案政审肯定是过不去的,霍去病就给我编了个身份,只说我是被匈奴早年劫掠的汉人,武功很好,才逃回来所以没有户籍,让有关部门给我重新弄了个牙牌。”我听后点点头,我知道以霍去病的地位,这种事情有关部门自然不敢刁难。
李胖虎又道:“霍去病说我长得魁梧,‘身形如山’于是给我取了个叫邢山的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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