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铁青着脸,率领峨眉弟子率先下山,背影决绝而狼狈。这一举动,如同一声无声的惊雷,在六大派阵营中炸开。
少林空智大师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对武当诸侠及剩余各派首领道:“阿弥陀佛!今日之事,疑点重重,张师侄所言,虽匪夷所思,却也不可不查。若真如其所言,我辈皆为奸人利用,岂不悲哉?继续厮杀,已无意义。老衲决议,即刻返回少林,严查圆真之事。诸位,暂且退去吧。”
连少林都表态要撤,且理由充分,其他各派更是无心再战。崆峒、昆仑、华山三派掌门早已被南宫琰和张无忌打得胆气尽丧,闻言如蒙大赦,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悻悻然下令弟子收拾伤亡,准备下山。
武当宋远桥心情复杂,既为无忌安然无恙且身负绝学而喜,又因今日武当亦卷入这场糊涂仗而忧。他走到张无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无忌,你……好自为之。有空……回武当看看师公,他老人家一直很挂念你。”言语中已默许了他与明教的关系。
张无忌眼中含泪,重重点头:“大师伯放心,无忌省得。待此间事了,必回武当向师公和各位师伯叔请罪。”
武当诸侠又向殷天正、南宫琰等人拱手示意,这才带着复杂的心情,引领弟子下山而去。
转眼之间,原本杀气腾腾、人多势众的六大派,竟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狼藉、残破不堪的光明顶广场,以及伤亡枕藉的明教众人。
劫后余生的巨大落差,让许多明教教众几乎虚脱,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哭泣声。他们相互搀扶着,庆祝着这来之不易、近乎奇迹的生机。
然而,南宫琰却并未有丝毫放松。他站在广场边缘,望着六大派消失在山道尽头的方向,眉头依旧紧锁。
“琰儿,怎么了?六大派已退,你为何还愁眉不展?”辛然拖着受伤的身体走过来,疑惑地问道。殷天正、说不得和尚以及稍能行动的五散人也围拢过来,皆是不解。
南宫琰沉声道:“义父,鹰王,诸位前辈。六大派虽退,但危机并未解除。”
“哦?此言何意?”殷天正抚须问道。
“树大招风。今日我明教显露颓势,高层几乎尽数重伤,此等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遍江湖。”南宫琰目光锐利,“那些平日里忌惮我明教实力、或与我教有仇怨的势力,岂会放过这趁火打劫的良机?譬如……丐帮。”
“丐帮?”说不得和尚皱眉,“丐帮虽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近年来势微,与我明教也素无深仇大恨,他们敢来捋虎须?”
“正因其势微,才更渴望通过打击我明教来重振声威。而且,”南宫琰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据我所知,丐帮之中,混入了奸猾之辈,如那长老陈友谅,最是擅长投机取巧,煽风点火。若他鼓动丐帮来袭,并非不可能。此外,或许还有其他觊觎之辈。”
众人闻言,神色都凝重起来。南宫琰所言,绝非危言耸听。明教此刻确实虚弱到了极点,若真有强敌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殷天正沉声问道,他已然将南宫琰视为平起平坐的人物。
“备战!”南宫琰斩钉截铁道,“立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将所有重伤者转移至总坛深处安全之地。能战之人,立刻休整,补充体力弹药。烈火旗所属!”
“在!”马六及残余的烈火旗教众齐声应道,虽疲惫,却依旧纪律严明。
“我命你部,立刻于上山各处险要隘口,尤其是东门一线,加紧修复工事,埋设所有剩余地雷、震天雷!将库存所有火药、火器全部取出,分发下去!匠作营昼夜不停,全力赶制火器弹药!我要让这光明顶,变成一座火焰山,让任何敢来犯之敌,付出血的代价!”
“遵命!”马六大声领命,立刻带着人手飞奔而去执行命令。
南宫琰又看向其他各旗残部首领:“洪水、厚土、巨木、锐金各旗兄弟,虽伤亡惨重,但请立刻组织还能行动的弟兄,协助防守,听从烈火旗统一调配!此乃生死存亡之秋,望各位齐心协力!”
“谨遵副使令!”各旗幸存的头目纷纷拱手,此刻南宫琰已是事实上的指挥者,他的冷静、武功和远见,已折服了所有人。
殷天正看着南宫琰井井有条地下达命令,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叹道:“杨左使,韦蝠王,你们看到了吗?我明教有此子在,实乃天不亡我明教啊!”
杨逍在教众搀扶下勉强坐起,脸色苍白却带着欣慰的笑容,虚弱道:“鹰王所言极是……南宫副使……文武全才,有勇有谋……今日若无他,我明教休矣……”
韦一笑也难得没有唱反调,只是哼哼两声,表示默认。
说不得和尚更是大声道:“等打退了可能的敌人,老子第一个提议,让南宫小子来做咱们的教主!谁赞成?谁反对?”
周颠重伤难以说话,却努力眨了眨眼表示同意。冷谦言简意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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