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凌霄宗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风雪依旧肆虐,但两人心头的寒意,却远胜这北地酷寒。那自冰井另一端传来的恐怖意志,如同梦魇般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唐道友,那东西……似乎并非实体降临,更像是一缕跨越无尽空间的投影意志。”王椀率先打破沉默,试图分析,“但其力量层次,恐怕远超我等认知。”
唐念目光锐利如剑,穿透漫天风雪:“不错。它称生灵魂力为‘资粮’,其行径与域外天魔或是某些沉睡的古老邪神极为相似。寒寂村的圣瞳祭祀,规模不大,或许只是它无数‘餐点’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若其他地方也存在类似的祭祀点……”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王椀已然明白其中关窍——若这等邪祀遍布各地,默默汲取着众生魂力,日积月累,那被供养的存在将恢复到何种可怕的程度?细思极恐!
“必须立刻禀明掌门和诸位长老!”王椀语气急促。
“光禀报还不够。”唐念摇头,眼神深邃,“我们所见,只是冰山一角,缺乏实证。那意志惊鸿一瞥,难以追溯其真正源头。宗门乃至整个正道,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和更全面的了解,才能做出有效应对。我怀疑,近期各地妖邪频发,或许都与此有关联。”
她沉吟片刻,继续道:“当务之急,是整合我们已知的信息。从清溪镇的魅影妖,到锦江城的邪祟,再到这寒寂村的圣瞳,以及……魔域异动。它们之间,或许存在着我们尚未发现的联系。”
王椀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有一条暗线,将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串联起来?”
“只是一种直觉。”唐念蹙眉,“但直觉告诉我,这并非巧合。回宗之后,我需查阅宗门秘典,尤其是关于上古邪神、域外天魔以及各种汲取魂力邪法的记载。”
…
数日后,凌霄宗,天枢峰议事大殿。
掌门玄晟真人端坐主位,两侧是各峰峰主以及数位闭关已久、气息渊深的长老。
殿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唐念与王椀立于殿中,将寒寂村所见所闻,尤其是那口诡异的冰井以及最后时刻降临的恐怖意志,原原本本,毫无遗漏地禀报。
唐念甚至以神识将当时感受到的意志威压模拟出一丝,虽不及本体万分之一,却已让在场几位修为稍弱的长老脸色发白。
“……弟子判断,此獠绝非寻常妖邪,其存在本身,便对我修真界,乃至整个生灵界构成巨大威胁。寒寂村之祭,恐非个例。”唐念最后总结道,声音清冷而坚定。
殿内一片寂静。
诸位大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震惊,有疑虑,更有深深的忧虑。
“跨越空间汲取魂力……上古时期,确有类似记载。”藏经阁长老,一位须发皆白、眼神却清澈如婴儿的老者缓缓开口,他号“澄心”,辈分极高,“据残卷所述,有些域外魔神或因大战受创沉睡,或因封印削弱,会通过散布其‘神念种子’于诸界,建立类似‘锚点’的祭祀场所,汲取信仰与魂力,以期复苏。汝等所遇‘圣瞳’,与记载中的‘魔神之种’颇为相似。”
“魔神之种?”烈阳峰峰主,一位脾气火爆的红脸大汉声如洪钟,“澄心师叔,若真如此,岂非意味着有域外魔神即将苏醒?甚至可能不止一尊?”
澄心长老缓缓点头:“不无可能。天地气机变幻,魔域近年异动频频,或许便是征兆。”
掌门玄晟真人眉头紧锁,指节轻轻敲击座椅扶手:“若真如此,单凭我凌霄宗一派之力,恐难应对。需尽快联络星宿宫、濯水仙坊等正道魁首,共商对策。同时,加派人手,暗中排查境内是否还存在类似寒寂村的邪祀据点。”
他看向唐念与王椀,目光中带着赞许与凝重:“你二人此次立下大功,不仅破除一处邪祀,更带回如此至关重要的警示。此事关系重大,后续调查,或许还需倚重你们。”
“义不容辞。”两人齐声应道 。
离开议事大殿,唐念并未回朝茵峰,而是径直去了藏经阁。
凭着她真传弟子的权限以及此次任务带来的特殊关注,她得以进入藏经阁更高层,查阅那些被封存、极少对弟子开放的古老典籍与秘闻录。
她沉浸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之中,寻找着一切关于“魔神之种”、“魂力汲取”、“上古邪神”、“域外天魔”的记载。
王椀则负责整理她们此行以及之前任务中收集到的所有细节,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或共同点。
时间一天天过去。
这日,唐念正对着一卷以某种兽皮制成的、字迹已然模糊的古老卷轴凝神细看。卷轴上记载了一种名为“万灵血祭”的邪恶仪式,用以唤醒沉睡的“虚空噬魂兽”。
其中描述的力量特性与那圣瞳的阴寒死寂之感,竟有几分相似。
突然,她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一个被忽略的细节猛地浮现——无论是清溪镇的魅影妖,锦江城的作乱邪祟,还是寒寂村的圣瞳,它们在活动时,似乎都对拥有纯净阳气或特殊魂力体质的目标,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偏爱”与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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