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在祭坛顶上又站了片刻,让脑子里的乱劲稍缓——碎片刚融进去,新感应又撞上来,确实有点懵。
他低头往下看,疤脸、灰袍老头、花衣服女人还在原地,没敢上来。
三双眼睛都钉在他身上,眼神都挺复杂,有疑惑,有不甘,还藏着点别的心思。
林风知道他们等什么——等他下去,看他捞了多少好处,或者说,看有没有机会分一杯。
他扯了下嘴角,没吭声,转身顺着石阶往下走。
步子不快不慢,右手松松垂着,左手虚搭在腰侧的剑柄上。走到第三层台阶中间,他顿住脚,回头扫了眼祭坛顶。
空的。除了块黑石头,啥都没有。
他接着往下走。
快到最底下时,疤脸往前挪了半步,嗓子干得发紧:“小子,上面……没东西了?”
“没了。”林风踩稳地面,转过来面对他们,“就一段看不懂的影子,放完就散了。接着祭坛裂了道缝,滚出块黑石头,我刚碰着,石头就化了,没影。”
他说得半真半假,语气平淡淡,脸上还挂着点“白跑一趟”的丧气。
灰袍老头盯着他的眼睛:“就这些?”
“就这些。”林风摊摊手,“要不您上去瞅瞅?说不定我看漏了。”
灰袍老头没动,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像要盯出个洞。
可他啥都没看出来——碎片早融进神海,林风不主动催动,气息就收得死死的。
现在林风除了脸色有点白,衣服破了几道口子,看着和之前没两样。
花衣服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尖尖的:“那影子,演的啥?”
“打架。”林风说得干脆,“天上几个人影,看不清脸,打得挺凶,然后就没了。还留了句话,‘道统不绝,薪火相承’,听不懂。”
这话不算瞎编,影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只是没说那孤影和烬爷的关系,也没提那股撞得灵魂发颤的震撼。
疤脸嗤了一声:“搞半天是块留影的破石头?还道统?这破地方能有啥正经传承。”他对这些虚的没兴趣,只关心实在的好处,“真没别的?那石头化了,没留点渣?”
“渣?”林风弯腰,从祭坛基座旁捡了块拇指大的黑碎石,扔给疤脸,“这个?你要就拿。”
疤脸接住一摸,就是块普通黑石头,和祭坛一个材质,没半点灵力波动,纯粹是块碎渣。他脸一黑,随手扔了:“晦气!”
灰袍老头又看了林风几眼,终于忍不住,身形一晃上了祭坛顶。花衣服女人和疤脸对视一眼,也跟着窜了上去。
林风没管他们,转身就走。
走出二三十丈,身后传来疤脸的骂声,还有灰袍老头不甘心的叹气。看来他们是真信了上面啥都没剩。
林风脚步没停,往谷深处走。
碎片融了之后,他对另外几处同源东西的感应清楚多了,心里像多了几个模糊的坐标,散在不同方向。
他选了最近的一个,感应最明显,大概在西北边。
谷里的路难走,到处是深不见底的裂缝,得绕着走。
有的地方塌了,形成大坑,坑里冒黑气或彩色瘴气,都得躲。
碎石头堆得像乱葬岗的碑,东倒西歪,走在中间光线忽明忽暗。
空气里的灵气还是乱糟糟的,吸一口都别扭。但林风试着运了遍《九死吞天诀》,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怕这乱灵气了。
碎片带来的零碎信息里,有几句关于处理杂气的法子,虽然不全,但照着做下来,吸进体内的乱劲被功法吞掉、拆解开、转成自己的力,速度好像快了点。
这是好事——在这破地方,他能比别人撑更久,恢复也快些。
走了小半个时辰,绕过一片像巨大宫殿顶的弧形石壁,前面传来打斗声。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混着喊叫声和灵力撞在一起的闷响。
林风立刻停步,往旁边一块歪着的巨石后一缩,把气息压到最低,探半个脑袋往外瞧。
前面是片百丈宽的碎石地,两伙人正打得凶。
一伙四个,都穿暗青色劲装,袖口和衣襟绣着银云纹,看着像某个小宗门或家族的弟子。
修为两个神海中期,两个神海初期。
他们背靠背围成圈,刀剑舞得密,但明显落了下风,脸色发白,身上都见了血。
另一伙就三个,实力却强不少。
领头的是个独眼中年人,神海后期,使一把鬼头刀,刀路狠,每劈一下都有风啸,压得对面一个用剑的神海中期喘不过气。
另外两个,一个瘦高个,神海中期,用一对分水刺,身子滑得像鱼,专找下盘下手;一个矮胖子,也是神海中期,拎着个大流星锤,抡得呼呼响,力道极沉。
这三个人穿得杂,不像宗门弟子,倒像常年在遗迹里讨生活的散修或佣兵。但他们右肩都绣着同一个图案。
林风的目光一下就钉在了那图案上。
图案不大,也就铜钱大小,暗红色绣在深灰布上,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样子挺怪,像团拧巴的火,又像只变了形的爪子,中心还有个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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