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裳欢快的重返,不过半个时辰,几样风影素日喜爱的精致小菜便摆上了桌,虽非珍馐,却样样透着家常的用心。她又温了一壶味道清醇的米酒,执壶为他浅浅斟满。
“今日高兴,我陪你小酌两杯。”云裳笑意盈盈,灯火映照下,面容格外柔和。
“你能喝吗?”风影有些顾虑。
“我少喝点,我会注意的,你放心。”云裳甜甜地笑道。
风影看着妻子,又望望满桌菜肴,心中那片名为“家”的土壤,仿佛被春水润透,温暖而踏实。他举杯,与云裳轻轻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次,天色灰暗,似要下雨,这入春雨水就是多。
靖王府书房内,孟玄羽刚将李顺入鬼影卫的一应细节与孟承佑敲定,两人对着铺开的大幅工笔草图,商议年节过后重启新靖王府修建的诸多繁琐事宜。
“我这几日便要回衙署办差了,杨先生章先生他们也都陆续回禹州了。”孟玄羽饮了口茶说道,“承佑,你那里工匠虽说还要几天才回,但这些日子你可趁着他们还没回来,将各种准备工作作好,材料备足。”
孟承佑一边连连点头:“玄羽就是小气,也不让我多歇一个月,又来使唤承佑。”
孟玄羽白了他一眼,却听门外侍从恭敬通传:苏振楠苏大人求见。
苏振楠步入书房时,脸上仍带着几分未能全然消散的局促,以及更深处的感激与反思。
元宵佳节已过,他与云菲相看之事终究未能圆满,心下虽有些许遗憾,却也明白强求不得。
此来,是特向二孟辞行,意欲提早返回盛京。虽朝廷律例,官员年节休沐足有一月,可过完正月再开衙理事,但他自觉在禹州已无他事,且经历了东暖阁那一夜推心置腹乃至堪称振聋发聩的深谈,心湖被搅动,诸多思绪亟待整理,便想早些回去,于冷清衙斋中静静反刍。
孟玄羽与孟承佑知他去意已决,亦不多作虚留。孟玄羽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比平日多了两分语重心长:“盛京不比禹州,人事纠葛,盘根错节。此去,望你谨记,凡事不止看表面文章,更须多思一层,多问一个‘为何’。洞察他人真实意图,方能不为浮言所惑,不为人情所挟,不沦为他人手中之刀。如此,既能保全自身,亦能……守住你心中那点刚正不阿的烛火。”
苏振楠整肃衣冠,对着二人深深一揖,言辞恳切:“两位王爷对我的教诲,振楠字字句句,铭记肺腑。此番禹州之行,受益良深,绝非客套。”他前一日已与妹妹苏氏、妹婿沈文钦话别,此行专为拜谢二孟而来。
孟玄羽与孟承佑与他又寒暄一番,多番叮嘱,这才目送他远去。
等他走了孟玄羽才说道:“承佑,虽说是他上疏弹劾了你,但是他只是明面上的人物,后面到底有什么人还在针对你,又或者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借题发挥,还是置之不理,真不好说。”
孟承佑扬了扬眉:“那承佑就等着好了,能有什么办法?”
孟玄羽点点头:“所以,你要老老实实替玄羽办差,玄羽这棵大树才会遮住你。”
孟承佑闻言差点跳起来,正准备要说什么,谁知书房内短暂的平静被再次打破。侍从又报:“花七郎说有急事求见。”
自那日跑马场被柳国公面色凝重地匆匆唤回府中,花七郎已有多日未曾来靖王府走动。孟玄羽眉峰几不可察地一动,与孟承佑交换了一个眼神,即命:“让他进来。”
花七郎快步而入,年轻地他面上总是带着从容和笑意。
他一进门,目光先如电般在书房内迅速扫视一圈,掠过角落侍立的普通仆役。
孟玄羽会意,抬起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闲杂人等退下吧,守在外围,十步之内不得近前。”
“是。”侍从们鱼贯而出,房门被轻轻掩上,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更显紧绷的寂静之中,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七郎,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孟玄羽温言问道。
“正是,殿下,我可是想办法溜出来的。”花七郎笑笑,一手从旁边的茶几的碟中抓了一块点心:“刚好有点饿。”
孟玄羽笑骂道:“你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花七郎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走上前,直至书案前三四步处方停下,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低了嗓音,那声音因刻意收敛而显得有些干涩,却字字清晰:“我今天有大事要汇报给两位王爷。”
“快说啊,卖什么破关子。”孟承佑实在是忍不住了插话道。
“梁王,你这么凶作甚?你这么凶我便不说了。”花七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逗着孟承佑。
“你小子找打是吧?”孟承佑随手抄起一卷书朝他扔了过去。
花七郎笑着跳起来:“别别,这可是你最想听的事情。”
孟玄羽与孟承佑心下都是一紧,对望一眼,认真地看着花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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