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檀见状，双刀交叉，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钢骨的侧翼。但那三条半人高的机械狗反应极快，灵活地跳跃起来，张开满是獠牙的金属大嘴，死死咬住了苏青檀的进攻路线。
就在战局胶着的时候，一直躲在后面的红桃Q动了。
她没有攻击敌人，也没有支援队友。
她手指一弹，一张黑桃A飞了出去。
纸牌精准地切断了实验室中央控制台的一根红色电缆。
咔嚓一声巨响。
一道厚重的防爆玻璃墙从天花板上砸落下来，精准地将战场分割成两半。
司马烬和苏青檀被关在了里面的实验区，而王大锤、钢骨和红桃Q则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王大锤愣住了，他回头看着红桃Q：“你干啥？手滑了？”
红桃Q收起扑克牌，脸上那股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商人的精明和冷漠。她走到钢骨身边，居然和那个赏金猎人并肩而立。
“没手滑。”红桃Q耸了耸肩，“胖子，刚才在集市上我就把你们卖了。五百万是买你们两个的脑袋，但单买你这身‘泰坦’基因，有人出两千万。”
“你个臭娘们！”王大锤大怒，转身就要去砍红桃Q。
但他刚一动，钢骨那只巨大的机械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强烈的电流瞬间释放，王大锤浑身抽搐，白眼一翻，像座肉山一样瘫软下去。
“别弄死了。”红桃Q踢了踢昏迷的王大锤，“活得才值钱。”
钢骨单手提起昏迷的王大锤，扛在肩上，转过身，隔着防爆玻璃看了一眼里面的司马烬。
“虽然只要脑袋，但那老头给的价钱里包括‘不能留活口’。”钢骨抬起机械臂，在一个面板上输入了指令，“这里以前是处理废弃实验体的毒气室。慢慢享受。”
说完，他带着红桃Q和王大锤，大步走向通往核心舱的通道。
“回来！把门打开！”
苏青檀冲到玻璃墙前，用力劈砍。但这玻璃是航天级的聚合材料，双刀砍上去只能留下一道白印。
与此同时，实验室四周的喷嘴打开了。
黄绿色的气体喷涌而出。
气味刺鼻，带着浓烈的酸臭味。地上的几块金属残片沾到气体，立刻冒起白烟，开始腐蚀融化。
“屏住呼吸。”司马烬撕下一块衣角捂住口鼻，强忍着脑中的剧痛，迅速观察四周，“这是强酸性神经毒气。”
苏青檀退回到司马烬身边，左手小指亮起。
一圈白色的光晕撑开，将两人包裹在内。毒气碰到光圈，发出滋滋的声响，被净化成无害的烟尘。
但苏青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了。
“这毒气浓度太高，我撑不了太久。”苏青檀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光圈在不断颤抖，“必须要关掉阀门，或者打开通风口。”
司马烬看向控制台。
那个控制面板在玻璃墙的另一侧，也就是外面。
而这里的内部并没有手动阀门。
这是一个死局。
“该死……”司马烬握紧了拳头。
阎罗天子殿只能审判有灵魂的生物，对这种机械机关和毒气毫无办法。而且刚才的声波干扰让他的精神力受损严重，现在连基本的感知都很难维持。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司马烬看着周围越来越浓的黄绿色毒雾，目光扫过角落里的一堆废铁。
那里躺着一台半报废的维修机器人。
它只有半截身子，履带断了一侧，机械臂也弯了，看起来就像个垃圾。
但它的胸口还在闪烁着微弱的指示灯。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司马烬脑海中炸开。
他在梦境中可以作为“阎罗天子”俯瞰众生，本质上是一种极高强度的精神投射。既然可以把别人的魂魄拉进来，那能不能把自己的魂魄……投射出去？
不是投射到活人身上，而是投射到那个拥有电子核心的机器里。
这在以前的玄幻小说里叫“夺舍”，在这个科技遗迹里，或许叫“数据入侵”。
“青檀，守住我。”
司马烬说完这句话，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你要干什么？”苏青檀焦急地问，但还是加大了能量输出，将光圈撑得更稳。
司马烬没有回答。
他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感知，将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全部集中眉心。
他在黑暗中观想那座阎罗殿。
但他没有进去，而是想象自己是一道电流，一道频率，冲出了肉体的束缚。
剧痛。
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灵魂。
他感觉到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穿过了那层白色的光幕，穿过了腐蚀性的毒雾，一头撞进了角落里那台破烂机器人的电子核心里。
嗡。
视野变了。
不再是人类的彩色视觉，而是变成了布满噪点的黑白红外图像。
无数的数据流在他眼前疯狂刷屏：【系统自检失败】【动力单元受损】【连接中断】……
司马烬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瘫痪的病人，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他试着动了一下“手指”。
咔咔。
角落里，那台维修机器人的机械臂抽搐了一下。
“动了！”苏青檀惊讶地看着那堆废铁。
司马烬努力适应着这种诡异的状态。他不需要呼吸，也感觉不到毒气的腐蚀。他的“大脑”直接连接着机器人的底层协议。
他控制着机器人，拖着半截残躯，吱吱嘎嘎地爬向通风管道的接口。
这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却像是一场马拉松。
机器人的履带打滑，他就用机械臂抠着地板往前拖。
终于，他摸到了通风口的电子锁。
如果是人类，需要拆开面板接线破解。但现在他是机器，他只需要把自己的数据接口插进去。
一根探针从机器人的手指伸出，插入锁孔。
司马烬的意识瞬间进入了实验室的局域网。
这就像是一个迷宫，到处都是红色的防火墙。但他不需要走迷宫，他是“判官”，他习惯了在规则中寻找漏洞。
他在无数的代码中找到了一行异常指令——那是钢骨刚才输入的“清洗程序”。
“审判……撤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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