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刺破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将金红色的光芒洒在曦火城外那片修罗场上。尸骸枕藉,断戟残旗浸泡在暗红色的泥泞中,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味,诉说着昨夜战争的惨烈。
城墙上,残存的曦火卫相互搀扶,许多人身上包扎着染血的布条,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如同被淬炼过的精钢,锐利而坚定。不知是谁先开始低声啜泣,那哭声迅速感染开来,不是为了悲伤,而是为了死去的袍泽,为了这来之不易、浸满鲜血的胜利!
哭声很快被更加响亮的、带着哽咽的欢呼取代!
“我们赢了!”
“曦火城万岁!”
“城主万岁!”
声浪如同潮水,冲刷着战后的死寂,也冲刷着每个人心中的阴霾。
秦夜拄着翠绿的生灵之剑,剑身依旧散发着温和的生机光晕,滋养着他过度消耗的身体。他目光扫过城下惨状,扫过城头欢呼的将士,最后落在身旁的慕芊雪脸上。
慕芊雪俏脸苍白,衣裙上沾着点点血迹,那是救治伤员时留下的。她迎上秦夜的目光,露出一抹疲惫却由衷的笑容,轻轻握住了他空着的左手。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百花谷大长老,一位鹤发童颜、气息渊深的老妪,走了过来,看向秦夜的眼神充满了惊叹和赞赏:“秦长老,此战之功,足以载入史册!老身代表百花谷,感谢长老力挽狂澜!”她身后,百花谷弟子们看着秦夜的目光,也充满了敬畏。
“大长老言重,若非贵谷及时来援,后果不堪设想。曦火城与百花谷,同生共死。”秦夜郑重还礼。
这时,萧烈拖着一条几乎被砍断、仅凭意志和绷带固定的左腿,一瘸一拐地走来,独臂依旧紧握着他的战刀,刀身已砍出了无数缺口。他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却浑不在意,咧嘴笑道:“城主,联军溃兵已追出百里,斩获无数!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
石磊也跟在一旁,虽然没受重伤,但神色憔悴,显然统筹后勤、安抚民众耗尽心力。“城主,伤亡统计…初步出来了。曦火卫战死三千七百余人,重伤失去战力者过千…百姓因流矢和阵法反震,伤亡亦有数百…”
听到这个数字,城头欢庆的气氛为之一滞。三千七百条鲜活的生命,昨日还并肩作战,今日已化为冰冷的数字。
秦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所有战死者,名字刻入英灵碑,受全城世代香火供奉。其家眷,由城主府奉养终身,子女优先入曦火卫或各堂部。重伤者,不惜一切代价救治。”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抚慰。
“是!”石磊肃然应命。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修复城防,安抚民众。”秦夜一连串命令下达,“萧烈,你伤势太重,立刻下去疗伤!曦火卫暂由副统领接管休整。”
“城主,我还能战!”萧烈梗着脖子。
“这是命令!”秦夜眼神一厉。
萧烈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末将遵命。”
安排完各项事宜,秦夜才在慕芊雪的搀扶下,回到城主府。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指挥,即便以他之能,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但他不能休息。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一个开始。曦火城展现出的潜力、生灵之剑的现世,必然会引起大陆最顶尖那些势力的真正关注。接下来的,将是更加复杂、更加凶险的博弈。
三日後,曦火城初步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虽然依旧满目疮痍,但秩序已然重建,新的城墙在墨渊带领下以更快的速度修复、加固。
也就在这一天,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城主府外。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布衣、看起来如同田间老农的老者,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府外,抬头看着那高悬的“曦火”牌匾。
守卫觉得奇怪,上前询问。老者只是笑了笑,递上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酒”字。
守卫不敢怠慢,立刻通报。
片刻后,城主府大门敞开,秦夜亲自迎出,对着那老者躬身一礼:“酒徒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看似普通的老者,正是那位神秘莫测的酒徒!
酒徒嘿嘿一笑,摆摆手:“别整这些虚的,老头子我就是路过,闻着你这儿酒香…呃,是生机勃勃,过来讨杯酒喝。”
他将“酒香”硬生生改口,惹得秦夜身后跟出来的慕芊雪掩嘴轻笑。
将酒徒请入府内静室,屏退左右。
酒徒也不客气,自顾自拿起桌上的灵茶灌了一口,咂咂嘴:“还行,就是淡了点。”然后目光落在秦夜身上,上下打量,啧啧称奇:“小子,可以啊!这才多久没见,闹出这么大动静?连生灵之剑这种老古董都给你弄到手了?还把幽冥殿那几个老鬼揍得屁滚尿流?”
秦夜苦笑:“前辈谬赞,侥幸而已。若非前辈当初指点,晚辈也找不到那坠龙渊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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