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平稳地驶出大使馆区域,汇入主干道的车流。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语气平和地问道:“先生,您朋友那边有具体的位置吗?我们往哪个方向开?”
我立刻拿出手机,假装翻找通讯录,同时说道:“哦,我马上打个电话问一下,您先顺着这条路往前开就行,谢谢啊。”
我熟练地解锁手机,随意点开一个界面,然后假装拨通了电话,将手机贴在耳边,用略带焦急的语气自说自话:“喂?老张!是我!我已经从大使馆出来了,使馆的车送我出来的。你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啊?给我个准信儿,我到哪儿跟你们汇合?”
我停顿了几秒,仿佛在认真听对方说话,嘴里不时地发出“嗯……嗯……好,知道了……”的回应声。然后,我对着手机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不满:“什么?警署附近?哪个警署啊?你说清楚点!你也不知道?哦……行吧行吧,那你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这等着呢!”
我“挂断”电话,带着歉意对司机说:“不好意思,我朋友他也说不清楚具体在哪儿,就说在警署附近。我让他发详细定位到我手机上了。”
司机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口闲聊起来:“嗯,你们这次过来是玩几天?”
“报的7天6晚的团。” 我顺着他的话回答,努力扮演一个受惊的普通游客,“唉,说实话,这边……感觉还是国内好,安全。这边太乱了,刚来就碰上这种事,吓得不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很多没出过国的人,总以为外面的月亮比国内的圆。真正出来走一圈就知道了,各有各的难处,还是家里最踏实。”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我一下。我望着窗外飞逝的异国街景,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和乡愁涌上心头,低声喃喃道:“是啊……出来才知道,家里最好。” 这句感叹,是此刻我最真实的心声。我何尝不想回去?可我早已无家可归。
在看似轻松的闲聊中,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地图软件,搜索着T国的警察局。最终,我锁定了一个名为“贡噶”的警署,车程大概半小时,时间正好。
“我朋友信息发过来了,是贡噶警署,麻烦您了。” 我抬起头,对司机说道。
“行,坐稳了。” 司机调整了方向,同时看似无意地又瞟了一眼后视镜,眉头微微皱起,用略带疑惑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奇怪了,后面那辆灰色的轿车,从使馆区出来就跟了我们一路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但没有立刻回头,而是通过车内的后视镜仔细观察。果然,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固定的车距。是灰哥的人!他们果然跟上了!
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司机专注地开车,不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不一会,我收到了根硕发来的信息:“朱哥,已与茉莉姐汇合,玲姐安全送回。我们按计划就位。”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兄弟们已经到位,接下来的戏,该由我来唱了。
大约半小时后,司机打破了沉默:“先生,前面拐过弯就是贡噶警署了,具体在哪儿停?”
我立刻说:“师傅,太感谢您了!刚我朋友说他们就在前面路口等我,您靠边停就行,不麻烦您开进去了。”
司机没有多问,熟练地将车靠边停下。我拉开车门,再次诚恳地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客气,注意安全。有需要再联系使馆。” 司机点点头,语气依然职业化。
我关上车门,使馆的车辆迅速汇入车流离开。我站在原地,目送车辆远去,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辆灰色的轿车,果然也在不远处缓缓停了下来。
使馆的车消失在车流中,我独自站在陌生的街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不远处那辆灰色轿车里投来的目光。他们不敢在使馆车附近动手,但现在,我落单了。
不能慌,必须制造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溜达达地走到了路边一个卖热带水果的小摊前。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本地人。
我随手拿起一个金黄的芒果,用中文问道:“老板,这芒果怎么卖?”
摊主抬头看了我一眼,用带着浓重当地口音、但勉强能听懂的中文回答:“好吃的!八块!一个!”
“行,来一个。” 我点点头。
摊主麻利地挑了一个熟透的芒果,顺手就拿起了摊位上那把用来削皮、刀身细长、闪着寒光的弯刀,准备帮我削皮。
“等等!不用削!” 我立刻出声阻止他,脸上挤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拿回去自己慢慢弄。老板,我看你这刀挺顺手,你这刀……卖不卖?”
摊主愣了一下,放下芒果,狐疑地打量着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你……要买我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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