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想用女儿换条后路..”
“毕竟他三个儿子,上月刚死在我箭下。”语气平淡像在谈论天气。
钟夏夏转身看他,水珠顺着睫毛滴落。“那你.真要娶她?”
“你希望我娶?”他反问。
池水晃动映出她苍白面容,唇瓣咬出血印。
“我算什么.”她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暖床婢女.哪有资格过问主子婚事。”洛景修猛地将她按向池壁,激起哗啦水浪。
“钟夏夏。”连名带姓唤她。
“你当我这些时日.…是在嫖妓?”他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不是欲望,不是戏弄,而是某种滚烫灼人的...
“那你告诉我!”她捶打他胸膛。
“我到底是什么?!囚犯?玩物?替身?!”
“那个皎皎又是谁——”话音戛然而止。
他吻住她颤抖的唇,将这个质问吞吃入腹。这个吻不同以往,凶狠得像要撕碎她。
又隐隐透出绝望,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许久他才松开,额头抵着她喘息。
“你是我….”喉结滚动吞咽未尽之言。
“是我摘下的月亮。”声音轻得像叹息,瞬间消散在氤氲水汽中。
钟夏夏睁大双眼,怀疑自己幻听。他却已恢复惯常慵懒神色,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明日宫宴....”他抱着她跨出浴池。
“老老实实跟紧我。”
“塔娜今夜丢尽颜面...
“不会善罢甘休。”锦被裹住两人湿漉身躯,炭盆烘出暖意。
钟夏夏蜷在他怀中,脚踝金环轻碰他小腿。“那锁魂环.”她闷声问。
“真会追踪?”
“你跑一次...”他咬她耳垂。
“不就知道了?”夜色渐深,雪落无声。
她在他规律心跳中阖眼,掌心伤口隐隐作痛。半梦半醒间,听见他在耳边低语。
“敢跟别人走..”
“我就打断你的腿。”不知是梦呓还是警告。
晨光刺破窗纸时,枕边已空。只留张绢条压在玉枕下——
“穿那件石榴裙,配红宝石额链。”侍女捧着裙饰鱼贯而入,个个神色紧绷。
“宫里刚传话…北漠王要当廷求亲。”
“陛下已召世子入宫商议。”铜镜映出钟夏夏苍白脸孔,眼底泛着青黑。
石榴裙红得像血,额链宝石折射冷光。她抚过颈间未消的齿痕,突然扯出冷笑。
马车驶向宫门时,街边议论纷纷。
“听说世子昨夜为个婢女….当众羞辱公主!”
“北漠王气得砸了驿馆...”
“这回怕是要动兵戈....”
宫墙朱红如凝血,积雪覆盖琉璃瓦。她踏入大殿瞬间,所有目光聚拢而来。
高坐龙椅的老皇帝眯起昏花老眼。洛景修立于阶下,玄色朝服绣着四爪蟒纹。
塔娜公主换回北漠服饰,碧眼淬毒般瞪她。
身侧坐着个虬髯大汉,头戴雪豹皮帽—正是北漠王。
“陛下!”北漠王拍案而起,声如洪钟。
“我女儿金枝玉叶,岂容个婢女欺辱?!”
“今日若不严惩这贱婢——
“父王。”塔娜突然柔声打断。她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竟朝皇帝盈盈下拜。
“小女愿退一步..”
“不求正妃之位,只求世子侧妃名分。”
满朝文武哗然,这姿态放得太低。皇帝捋须沉吟:“世子意下如何?”
洛景修把玩着腰间玉佩,唇角微勾。“臣…不纳妾。”
“你!”北漠王暴怒而起,腰间弯刀出鞘半寸。
“那这婢女….”塔娜猛然指向钟夏夏。
“昨夜当众行刺本公主,该当何罪?!”
她掀开裙摆露出脚背伤痕,已经化脓。
“证据确凿,陛下难道要包庇?!”
禁军瞬间围拢,刀锋指向殿中红影。钟夏夏挺直脊背,忽地轻笑出声。
“公主说我行刺..”
“可有人证?”
“满堂宾客皆是人证!”塔娜厉喝。
“那敢问公主…”钟夏夏缓步走向她。
“我行刺所用凶器何在?”
塔娜愣住,昨夜那酒盏早已碎成铜粉。“碎片一
“碎片在何处?”钟夏夏逼近一步。
“公主既然要告御状….总得拿出证据。”
她转过身朝皇帝跪拜,额间红宝石触地。“奴婢昨夜奉世子之命品鉴膳食..”
“不慎打碎酒盏,确有其事。”
“但公主所称行刺….”她抬起脸,泪水滑落。“奴婢手无寸铁,如何隔着三丈距离——
“伤及公主玉足?”
殿内陷入死寂,几个官员低声议论。确实,那位置就算掷出碎片也难伤及脚背。
塔娜脸色青白交加,突然扯开衣领。“那这处呢?!”
锁骨下方有道新鲜抓痕,皮肉外翻。“这是你昨夜扑来时——”
“公主确定….”洛景修突然开口。
“那是昨夜所伤?”
他踱步走近,玄色朝服下摆扫过金砖。“看这伤口结痂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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