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夏福身。“民女记住了。”康王点头,示意管家送客。
钟夏夏跟着管家往外走。经过一处假山时,她听见隐约呜咽声。很轻,像被捂住嘴的挣扎。
她脚步顿了顿。“怎么了?”管家问。
“没什么。”钟夏夏微笑,“民女好像听见猫叫。”
管家也笑。“府里野猫多,夜里总闹腾。”两人继续走。
钟夏夏回头看了眼假山。月光下,山石投出浓重阴影。那里面,藏着什么?
府门到了。马车已经等在门外。青黛扶钟夏夏上车,自己也跟上去。
帘子放下。马车动了。钟夏夏靠在车壁,闭上眼。袖中锦囊沉甸甸的,像块烙铁。
“姑娘。”青黛轻声问,“顺利吗?”
“顺利。”钟夏夏睁开眼,“药粉洒了。”她从袖中掏出锦囊,拆开。
里头是张纸条,还有块玉佩。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戌时三刻,城东土地庙,取你名者在此。”
玉佩质地普通。边缘刻着个“二”字。
钟夏夏盯着那个字,心脏慢慢沉下去。二……二皇子?
“不是康王。”她喃喃,“是二皇子要害我?”
青黛凑近看。“姑娘,这玉佩……”她顿了顿,“是赝品。”
“什么?”
“真的皇子玉佩,龙眼处会嵌金丝。”青黛指着玉佩,“这块没有,是仿造的。”
钟夏夏攥紧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脑子清醒过来。
康王在挑拨。给她假线索,引她去查二皇子。这样一来,她和二皇子斗起来,康王坐收渔利。
好一招借刀杀人。“停车。”钟夏夏说。车夫勒马。
钟夏夏掀开车帘,看向康王府方向。府门已经关上,灯笼在风里摇晃。
“回府。”她说。马车调头。
没走原路,绕了条僻静巷子。钟夏夏靠在车壁,脑子里飞快转动。
康王为什么挑拨她和二皇子?因为二皇子挡了他的路?还是……另有隐情?
“姑娘。”青黛忽然开口,“有人跟踪。”钟夏夏掀开帘缝。
后方三十步外,有辆马车不紧不慢跟着。车夫戴着斗笠,看不清脸。
“甩掉他。”钟夏夏说。策马扬鞭。
马车加速,拐进一条窄巷。后方马车也加速,紧追不舍。
巷子尽头是堵墙。死路。钟夏夏心脏狂跳。她摸向腰间——金簪还在。
马车在墙前停住。后方马车也停下。车帘掀开,下来个人。月白长袍,玉冠束发。
是洛景修。钟夏夏松了口气。她下车,走向他。
“你怎么——”话音未落,洛景修忽然拔刀。
刀锋擦着她耳畔划过,劈向她身后!钟夏夏回头,看见个黑影从墙头扑下,手里提着短刃。
铛!刀锋碰撞,溅出火星。
黑影落地,翻滚起身。是个矮瘦汉子,蒙着面,只露一双细长眼睛。
“康王府暗卫。”洛景修挡在钟夏夏身前,“跟了一路了。”矮瘦汉子冷笑。
“世子爷好眼力。”他声音嘶哑,“可惜,今晚你们都得死。”
他吹了声口哨。
墙头又翻下三个人。四人散开,围住马车。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淬了毒。
洛景修握紧刀。“青黛,带她走。”
“走不了。”矮瘦汉子说,“方圆三里,都是我们的人。世子爷,你护不住她。”
钟夏夏攥紧金簪。她数着对方脚步——左前那个,呼吸最乱。右后那个,刀握得最紧。
先杀哪个?没等她决定,洛景修已经动了。
他扑向左前那人,刀锋划出弧线。对方举刀格挡,洛景修却中途变招,刀尖上挑,刺入对方咽喉。
噗嗤——血喷出来。
尸体倒地。剩下三人同时扑上。洛景修回身格挡,刀锋碰撞声密集如雨。
青黛也拔剑。她拦住一人,剑光如网,逼得对方连连后退。钟夏夏盯住右后那个——他正悄悄摸向腰后。
暗器!她甩出金簪。
金簪破空,钉入对方手腕。那人惨叫,暗器脱手落地——是枚铁蒺藜,尖刺泛蓝。
洛景修趁机劈倒第二人。只剩矮瘦汉子和青黛缠斗那人。矮瘦汉子见状,忽然转身就跑。
“别追!”洛景修喝止青黛。他走到尸体旁,扯下蒙面布。两张陌生脸,都是三十上下,皮肤黝黑。
“边军的人。”洛景修皱眉,“康王连边军都调动了……”
他起身,看向钟夏夏。“你拿到什么?”钟夏夏递过锦囊。
洛景修看完纸条和玉佩,冷笑一声。
“老把戏了。”他扔了玉佩,“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康王就这点能耐?”
“不止。”钟夏夏说,“他还给了我处宅子,说要帮我。”
“那是牢笼。”洛景修踢开尸体,“住进去,你就别想出来了。”马车已经不能用了。
车轮断裂,马匹受伤。洛景修吹了声口哨,远处传来马蹄声。
另一辆马车驶来。车夫还是那个哑巴,打手势表示一切就绪。
三人上车。马车驶出巷子,汇入主街。灯火照进来,照亮车里三人凝重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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