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北境兵权,就是那把刀。”
钟夏夏沉默。她明白洛景修的意思。乱世将至,手里没兵,就是待宰羔羊。
可她……“我能得到什么?”她问。
“很多。”洛景修走回她面前,“第一,活着。第二,报仇。第三……”他俯身,平视她眼睛。
“我能让你站在高处。高到那些害过你的人,都得仰视你。”
钟夏夏心脏重重一跳。高处。她想起前世。
死在冷宫,尸体三天才被发现。腐烂发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种卑微,那种屈辱……她再也不想经历。
“好。”她说,“我帮你。”洛景修笑了。那笑容很真,眼里有光。
“现在,说说你的计划。”他坐回对面,“怎么对付二皇子?”
钟夏夏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旧梦散。淡紫色粉末在烛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这个。”她说,“明天贵妃去佛堂诵经,孙太监会在外面守着。我会找机会,让他‘说’出该说的话。”
“什么话?”
“二皇子害死林嫔的话。”钟夏夏盯着瓷瓶,“还有……他想夺嫡的话。”
洛景修挑眉。“你想让贵妃听见?”
“嗯。”钟夏夏点头,“贵妃是二皇子生母,但她也是后宫之主。如果知道儿子在背后搞这些……”
她没说完。但洛景修懂了。
贵妃不会允许儿子冒险。至少……不会允许他用这种手段。“你有把握?”他问。
“有。”钟夏夏收起瓷瓶,“孙太监贪财,我准备了一袋金叶子。旧梦散混在茶里,他喝下去,会看见最想看见的东西。”
“然后?”
“然后他会说出真话。”钟夏夏说,“当着贵妃的面。”
洛景修沉默片刻。“需要我做什么?”
“盯住二皇子。”钟夏夏说,“明天他一定会去佛堂请安。如果他察觉不对,可能会灭口。”
“知道了。”洛景修站起来,“我会安排人盯着他。”
他走到门口,停住。“钟夏夏。”
“嗯?”
“小心些。”他说,“孙太监是老人,不好对付。”
“知道。”洛景修推门出去。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钟夏夏坐在原地,盯着烛火。
火焰跳动,像不安的心。她攥紧瓷瓶。掌心渗出冷汗。
明天……成败在此一举。次日,佛堂。
钟夏夏换了身宫女服饰,混在随行队伍里。青黛在她身边,手里捧着香炉。
贵妃已经到了。穿着素色常服,跪在佛前诵经。孙太监站在门外,垂手侍立。
钟夏夏观察四周。佛堂建在御花园深处,很僻静。除了贵妃带来的人,没有其他宫女太监。
机会很好。她给青黛使了个眼色。青黛点头,捧着香炉走向孙太监。
“孙公公。”她福身,“香炉该添香了,奴婢找不到香粉放在哪儿……”
孙太监皱眉。“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奴婢愚笨。”青黛低头,“请公公指点。”孙太监不耐烦地摆摆手。
“跟我来。”他带着青黛走向偏殿。钟夏夏趁机溜进茶水间。
佛堂的茶水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柜子。桌上摆着茶具,水还在炉子上温着。
她从袖中掏出瓷瓶。拔掉塞子,倒出些粉末,混进茶叶里。
粉末遇水即溶,无色无味。刚做完这些,外面传来脚步声。钟夏夏闪身躲到柜子后。
孙太监走进来。“真是麻烦……”他嘟囔着,抓起茶叶罐。
看了看,又放下。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是他自己带的茶叶。
钟夏夏心脏一沉。失算了。孙太监这种老人,不会喝外面的茶。
她咬咬牙,从柜子后走出来。“孙公公。”
孙太监猛地转身。看见是她,瞳孔骤缩。
“你……你怎么在这儿?”
“奴婢来给贵妃娘娘添茶。”钟夏夏走过去,拿起茶叶罐,“公公怎么不用这个?这是今年新贡的龙井。”
孙太监盯着她。眼神很警惕。“咱家喝不惯新茶。”
“那真可惜。”钟夏夏放下茶叶罐,“对了,奴婢刚才在外面捡到样东西……”
她从袖中掏出个小布袋。打开,里头是金叶子。
满满一袋,在昏暗光线里泛着金光。
孙太监眼睛亮了。“这是……”
“不知道是谁掉的。”钟夏夏把布袋递给他,“公公收着吧,兴许是佛祖赏的。”
孙太监接过布袋。掂了掂分量,很沉。他咧嘴笑了。“你这丫头,倒是懂事。”
“应该的。”钟夏夏微笑,“对了,公公要不要尝尝这茶?真的很好。”
她重新拿起茶叶罐。这次孙太监没拒绝。“那就……尝尝。”
钟夏夏泡茶。水冲下去,茶叶翻滚。旧梦散混在里面,很快化开。
她倒了一杯,递给孙太监。孙太监接过,吹了吹,抿了一口。
“嗯……确实不错。”
他又喝了一口。钟夏夏盯着他。数着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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