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我男人,我断谁生路!”
钟夏夏指尖划过证人脖颈,力道控制得刚好——指甲划破表皮,血珠渗出来,沿着金砖缝隙往下淌。
她盯着证人瞬间煞白的脸,声音压得很低,低得像毒蛇吐信。
证人叫王贵,兵部一个小小主事,此刻跪在金殿中央,浑身抖得像筛糠。
刚才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翻供,说昨夜供词是被刑部逼供,说那些通敌证据全是伪造。现在他额头抵着冰凉金砖,不敢抬头。
龙椅上的皇帝没说话,只看着。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他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可那股威压像实质一样,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
钟夏夏收回手,站直身子。血珠还挂在她指尖,鲜红,刺眼。她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动作优雅得像在绣花。
“王大人,”她开口,声音清亮,回荡在死寂的大殿里,“你刚才说,那些密信是刑部逼你伪造的?”
“是、是……”王贵声音发颤。
“那好。”钟夏夏从袖中又抽出一张纸,展开,“这份是户部存档,记录你三年前在江南购置的田产——五百亩良田,按市价至少三万两白银。你一个兵部主事,年俸不过二百两,这钱哪来的?”
王贵身体一僵。
钟夏夏不等他答,又抽出一张:“这是你儿子去年乡试的卷宗。考题泄露,主考官是你妻弟——这事,吏部已经查实了吧?”
吏部尚书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出列:“确、确有此事……”
“还有这个。”钟夏夏抽出第三张纸,声音更冷,“上月你小妾的兄弟在赌坊欠下八千两赌债,第二天就还清了。债主说,是个蒙面人替他还的——那蒙面人左手虎口有颗黑痣。”
她抬眼,看向兵部侍郎方向:“李大人,您左手虎口,是不是有颗痣?”
被点名的李侍郎手一抖,茶杯“哐当”砸在地上,碎瓷四溅。他脸色惨白,扑通跪倒:“陛下!臣、臣冤枉!这是污蔑!”
“污蔑?”钟夏夏笑了,笑意没到眼底,“那要不要请赌坊老板上殿,让他认认人?”
李侍郎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满殿死寂。文武百官交换眼神,谁也不敢出声。这女人太狠,出手就是死穴,一刀毙命。王贵那点贪赃枉法还只是开胃菜,牵扯到兵部侍郎——这水就深了。
皇帝终于动了动。
他身体前倾,冕旒玉珠晃动,发出细碎声响。
“钟氏,”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一个内宅妇人,哪来这些证据?”
问题很毒。若答不好,就是私通外臣、窥探朝政,罪名不比通敌小多少。
钟夏夏跪下,额头触地。
“回陛下,这些不是臣妇查的。”她声音平稳,“是臣妇父亲——镇北将军钟毅,三年前留给臣妇的‘嫁妆’。”
空气瞬间凝固。
镇北将军钟毅,三年前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他生前镇守北境二十年,鞑靼闻风丧胆。死后追封忠勇侯,配享太庙——是皇帝亲自定的谥号。
现在他女儿说,这些证据是他留下的。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位忠勇侯生前,早就察觉朝中有蛀虫。意味着他可能不是战死,而是……被害。
皇帝脸色沉下来。
“继续说。”
“是。”钟夏夏直起身,依旧跪着,“父亲临终前,将一匣密信交给臣妇。他说,若有一天,有人构陷忠良,就用这些——清一清朝堂。”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双手高举过头。
太监匆匆下阶,接过木匣呈给皇帝。皇帝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信件,纸张泛黄,墨迹陈旧。他抽出最上面一封,展开。
只看一眼,脸色就变了。
那是李侍郎写给鞑靼可汗的亲笔信,日期是五年前。信上承诺,只要可汗出兵骚扰北境,他就克扣军饷,拖延援军——事成之后,北境三城归鞑靼,白银五十万两归他。
“砰!”
皇帝将信狠狠拍在龙案上,震得笔架砚台跳起来。
“李崇!”他暴怒,“你作何解释!”
李侍郎瘫软在地,汗如雨下:“陛、陛下……这、这是伪造……定是有人模仿臣笔迹……”
“模仿?”皇帝抓起那封信砸过去,“这上面有你私印!也是模仿的?”
信纸飘落,正落在李侍郎面前。他低头,看见那个鲜红印章——“李崇私印”四个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完了。
这个念头闪过,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来人!”皇帝厉喝,“将李崇押入天牢!彻查兵部!所有涉案官员,一律收监!”
禁军冲进大殿,铁甲碰撞声刺耳。李侍郎被拖出去时,还在嘶喊“陛下饶命”,声音凄厉,回荡在穹顶下。
钟夏夏跪着没动。
她看着李侍郎被拖走的背影,心里没什么波澜。这个人,三年前收过鞑靼贿赂,害得北境粮草延误,父亲不得不带兵死守孤城,最后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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