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
变得更冷,更硬,更……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林晚端着牛奶走进来。
“还没睡?”她放下杯子,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这是……”
“要杀外祖父的人。”顾宴没有隐瞒。
林晚的脸色变了。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顾宴看着屏幕上的时间,“瑞士时间。”
林晚沉默了很久。
“你要去?”
“嗯。”
“我跟你一起。”
“不行。”顾宴摇头,“太危险了。”
“上次你也这么说。”林晚看着他,“但最后,是我带你杀出去的。”
顾宴语塞。
确实,如果没有林晚,他可能已经死在陈建明的别墅里了。
“这次不一样。”他最终说,“对方是职业的,而且……可能不止一个人。”
“所以我更要去。”林晚在他对面坐下,“顾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们是……搭档。”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
“而且,你外祖父救过我们。如果不是他给我们那些证据,我们可能早就被陈建明灭口了。这份恩情……要还。”
顾宴看着她,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感动,愧疚,还有……深深的爱。
“林晚,”他握住她的手,“如果这次……”
“没有如果。”林晚打断他,“我们会活着回来,一起。”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顾宴最终点头。
“好。一起。”
瑞士时间,下午三点零五分。
李文昌推着医用推车走进307病房。
苏明远抬起头,看到他,微微皱眉:“今天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临时加了几个项目。”李文昌的声音很平静,“苏太太的新药需要监测血药浓度,另外……还有一些常规检查。”
他走到病床边,开始准备器械。
动作很专业,没有任何破绽。
但苏明远的直觉在尖叫。
十五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对危险有种近乎本能的敏感。眼前这个“医生”,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而且,他戴着手套。
检查血药浓度,需要抽血,戴手套是正常的。但李文昌戴的是双层手套,而且……手指微微发抖。
紧张?
还是……兴奋?
“等等。”苏明远站起身,“我想看看你的工作证。”
李文昌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工作证在办公室,我没带。”他笑了笑,“苏先生不放心的话,可以叫护士长来确认。”
说话间,他已经准备好了注射器。
针筒里的液体是淡黄色的,标签上写着“营养补充剂”。
但苏明远知道,那不是营养剂。
那是一种神经毒素,注入体内后,会在半小时内导致心脏骤停,而且尸检很难查出异常——这是他当年做“判官”时,常用的杀人手段之一。
“你……”苏明远的眼神冷了下来,“是谁派你来的?”
李文昌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注射器。
“苏先生,请配合。只是常规检查。”
“常规检查需要用这种药?”苏明远后退一步,挡在病床前,“李文昌,我知道你是谁。陈建明已经完了,你还要为他卖命?”
李文昌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苏明远冷笑,“因为我查过陈建明所有的‘朋友’。你,李文昌,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博士,因为非法人体实验被吊销执照,之后被陈建明收留,替他……处理一些‘麻烦’。”
他顿了顿。
“但你没想到,陈建明这么快就倒了。更没想到,他会让你来杀我,作为……最后的任务。”
李文昌的眼神变得凶狠。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了。”
他猛地扑上来,注射器直刺苏明远的脖颈。
但苏明远早有准备。
他虽然老了,但十五年的黑暗生涯让他保留了基本的自卫能力。他侧身避开,同时抓住李文昌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腕骨脱臼的声音。
李文昌惨叫一声,注射器掉在地上。
但病房里不止他一个人。
门外冲进来两个黑衣男人,手里都拿着枪。
“判官,”为首的男人冷笑,“退休生活过得不错啊。可惜……有人不想让你活。”
苏明远看着那两把枪,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
他可以死,但阿云不能。
他转身,想按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
但枪声已经响起。
砰!
子弹没有打中他,而是打在了他脚前的地板上。
“别动。”男人举着枪,“我们只要你的命。你妻子……可以活着。”
苏明远看着病床上微微发抖的妻子,心脏像被狠狠攥紧。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阿云还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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