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宗主峰,太清殿。
今日的太清殿与往日不同。殿前广场上,九座青铜鼎按九宫方位排列,鼎中燃着特制的“凝神香”,袅袅青烟直上云霄,将整座山峰笼罩在淡淡的清香中。广场四周,各色彩旗飘扬,旗面绣着玄心宗的宗门徽记——一座巍峨山峰,峰顶托着一轮明月。
这是玄心宗百年未有的盛事——为新晋金丹长老举行的大典。
修仙界中,筑基修士虽也算中坚力量,但唯有结丹成功,才能真正称得上“真人”,在宗门中获得长老之位,有资格参与宗门决策。玄心宗传承千年,现存金丹长老不过二十余人,每多一位,都是宗门实力的一次提升。
更何况,柳凝的结丹速度打破了宗门百年记录——不足三十岁的金丹修士,放眼整个南华修仙界也属凤毛麟角。
辰时三刻,各峰弟子已陆续到场。内门弟子着青色道袍,外门弟子着灰色道袍,按所属山峰分列广场两侧。放眼望去,足有千人之众,却鸦雀无声,唯有山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响。
巳时整,钟声再响。
太清殿正门缓缓打开,以掌门清虚真人为首,十余位金丹长老鱼贯而出,在主殿前的高台上依次落座。柳凝走在最后,今日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色长老道袍,袍角绣着银色的星辰纹路,与普通长老的青色道袍略有不同——这是客卿长老的特制服饰。
她的出现,顿时引来了全场目光。
好奇、羡慕、敬佩、嫉妒……种种情绪在千余道目光中交织。柳凝面色平静,走到高台左侧为她预留的位置,坦然坐下。
“吉时已到——”司仪长老朗声宣布。
大典按古礼进行。先是祭告天地,感谢天地滋养之恩;再是祭告祖师,禀告宗门又添栋梁;最后是掌门训话,勉励众弟子勤修不辍。
清虚真人走到台前,目光扫过全场弟子,缓缓开口:“修仙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玄心宗立派千年,凭的便是代代弟子砥砺前行,不断突破自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柳凝师侄结丹成功,晋升长老之位,实乃宗门之幸。但诸位需知,柳长老能有今日成就,非一日之功。她七岁入道,十五筑基,二十九结丹,其间历经磨难无数,心志之坚,毅力之强,非常人可及。”
说到这里,清虚真人看向柳凝:“柳长老,你可愿与诸位同门分享修炼心得?”
这是大典的固定环节。新晋长老需当众讲道,既是展示自身修为境界,也是提携后辈弟子。
柳凝起身,走到台前。
面对千余道目光,她从容不迫:“掌门过誉。弟子能侥幸结丹,一靠宗门栽培,二靠师长指点,三靠几分机缘。若说修炼心得,唯‘坚持’二字而已。”
她顿了顿,继续道:“修仙之路,天赋固然重要,但心性更为关键。筑基时,我曾困于瓶颈三年不得寸进;修习《北斗引星诀》时,曾因星力冲突经脉受损七次;入星陨秘境冲击金丹时,更曾险些被星力潮汐反噬……每一次困境,都想过放弃。但最终撑下来的,无非是一点不甘——不甘就此止步,不甘辜负师长期望,不甘虚度此生。”
广场上,许多弟子面露思索之色。
柳凝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故我心得,便是选定道路,便不回头。瓶颈再难,一点点磨;功法再险,一点点试。日积月累,水到自然渠成。”
这番话朴实无华,却让许多困于瓶颈的弟子心有戚戚。修行路上,谁没有过想要放弃的时刻?区别只在于,有人真的放弃了,有人咬牙挺了过来。
“另外,”柳凝话锋一转,“弟子主修星辰之道,对此略有浅见。星辰之力浩瀚磅礴,看似遥远难及,实则与人体经脉暗合。若能以自身倍倍成地,模拟星辰运转,则修炼事倍功倍。”
她说着,抬手在虚空中一点。
一点银光乍现,随即化作七颗星辰虚影,在空中缓缓旋转,勾勒出北斗七星的轮廓。七颗星辰散发出不同的气息,彼此间又有玄妙的联系。
“此乃《北斗引星诀》七式所对应的七星道韵。”柳凝解释道,“天枢稳,天璇转,天玑变,天权衡,玉衡明,开阳生,摇光破。七种法则相辅相成,若能领悟其真谛,对任何功法修行都有助益。”
她这番演示,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对星辰法则的深刻理解。高台上,几位精通阵法的长老都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弟子浅见,仅作抛砖引玉。”柳凝收手,星辰虚影随之消散,“愿诸位同门各有所得,早日突破。”
她躬身一礼,退回座位。
清虚真人抚须微笑:“柳长老所言,字字珠玑。望诸位弟子谨记在心。”
接下来是赐封环节。
清虚真人取出一枚白玉令牌,令牌正面刻着“玄心”二字,背面则是柳凝的名字和道号“凝星”——这是结丹时,赵长老为她取的道号,取“凝练星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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