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舟!你以为你就干净吗?!你忘了她捐肝前,你签过什么文件吗?!那份……”
林清漪尖厉癫狂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凝固的空气里拉扯,留下了最恶毒、也最引人遐想的钩子。
那份文件?
什么文件?
所有围观者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被拔到了顶点!连架着林清漪的保镖动作都顿了一下。
陆延舟猛地回头,那双原本死寂绝望的眼睛里,骤然掀起了新的、惊疑不定的风暴!捐肝前……他签过的文件很多,大多是手术相关的同意书、风险告知书……林清漪指的是哪一份?!
苏念准备关门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她背对着众人,没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但那纤细的脊背,似乎比刚才更加僵硬了一分。
“捂住她的嘴!带走!”陆延舟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他绝不允许林清漪再当众说出任何可能进一步伤害苏念的话!无论那是什么,都必须关起门来解决!
保镖再不敢迟疑,死死捂住林清漪的嘴,不顾她“呜呜”的挣扎,粗暴地将她往跑车方向拖拽。
林清漪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不甘、怨恨和一种鱼死网破的疯狂,她死死地盯着陆延舟,又怨毒地剜了一眼苏念的背影,最终被强行塞进了车里。
红色的跑车如同来时一样突兀,轰鸣着,仓皇地驶离了这条已然一片狼藉的街道。
主角之一退场,但围观的众人却久久不愿散去,目光在浑身湿透、脸色铁青的陆延舟和那扇再次紧闭的花店门之间逡巡,窃窃私语声比之前更甚。
“听到没?还有内幕!”
“捐肝前签的文件?会不会是……”
“这陆总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
“怪不得他前妻这么恨他,泼水都是轻的!”
这些议论如同冰冷的雨点,砸在陆延舟的身上脸上,比刚才那盆冷水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和羞耻。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过去所以为的“理所当然”和“冷漠”,在旁人眼中,在苏念心里,究竟是何等的残忍和不堪。
陈默顶着巨大的压力,再次上前,低声催促:“陆总,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您必须立刻回医院!林小姐那边……”
陆延舟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死死锁着花店那扇门。林清漪最后那句话,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迫切地想知道那文件到底是什么,更迫切地……是想向苏念解释,不,是忏悔!为他曾经的盲目,为林清漪的恶毒,为他带给她的所有伤害!
“念念……”他往前踉跄一步,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试图再次靠近那扇门,“你听我解释……林清漪说的……我不知道……”
“砰!”
回答他的,是花店里面,似乎是什么重物被狠狠掼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打断了陆延舟所有未出口的话,也吓得周围议论的人群瞬间噤声。
那声音里蕴含的决绝与厌恶,不言而喻。
她连听,都不想听。
陆延舟剩下的话语,全都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剧烈的、带着血腥味的咳嗽。他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陈默再也顾不得其他,强行半扶半抱着几乎站立不住的陆延舟,快步朝着停在不远处的宾利走去。
“陆总,得罪了!您必须马上就医!”
这一次,陆延舟没有再挣扎。身体上的极度不适和精神上的毁灭性打击,已经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被陈默塞进了车里。
宾利车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沉默而迅速地驶离了“念暖花坊”。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在陆延舟空洞的瞳孔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的是林清漪恶毒的挑衅、围观者的指责,还有……苏念播放录音时那冰冷的眼神,以及最后那一声充满厌恶的闷响。
……
医院,顶级VIP病房。
医生和护士围着陆延舟忙碌着,重新输液,检查身体。他因为高烧、情绪大起大落以及极度虚弱,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但即使在昏沉中,他也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嘴唇干裂翕动,反复喃喃着“念念……对不起……”、“文件……什么文件……”。
陈默守在一旁,看着老板这副模样,心情沉重无比。他跟随陆延舟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如此……破碎不堪。
等到陆延舟的情况稍微稳定,陷入沉睡后,陈默轻轻带上病房门,走到外面的客厅,拿出了手机。他的脸色变得冷峻,必须立刻处理林清漪这个祸害!以及……她最后提到的那个“文件”!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立刻,马上,把林清漪给我控制起来!带到城西那间空置的公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见她!还有,给我查,两年前夫人捐肝手术前,陆总签署过的所有文件,尤其是任何可能非常规的、或者与林清漪有关的,一份都不准遗漏!我要知道她今天没说完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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