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手掌贴在胸口，玉简的温度比刚才更烫。
他没有停下脚步，穿过回廊拐入山道，身后藏经阁的轮廓渐渐模糊。
那道金色纹路还在动，像活物一样在玉简表面游走。
他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暗色檀木匣，匣身刻满细密符文。这是他早前炼制的隔灵容器，原为封存暴击丹药的气息，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掀开匣盖，他将玉简放了进去。
指尖迅速结印，三重闭灵诀落下，符文亮起微光。
匣内波动减弱，金色纹路退回玉简内部，只留下一道微弱流光在裂痕处缓缓旋转。
林渊呼出一口气，把木匣收进袖袋，加快脚步走向居所。
小院门口立着半旧的竹篱，门没锁。
他推门而入，反手关紧，立刻从储物袋取出三枚铜钉和一张残破阵图。
几步跃上屋顶，铜钉钉入四角，阵图展开压下。
低喝一声，灵力注入。
一层几乎看不见的光幕笼罩小院，隔绝神识探查与声音外泄。
做完这些，他跳下屋檐，走进屋内。
桌上点起一盏油灯，火光摇晃。
他取出檀木匣，轻轻放在案上，解开闭灵符。
掀开盖子，玉简安静躺着，裂痕中的金光不再移动。
林渊伸手将它拿出，放在灯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
两短一长，停顿一次。
是约定的暗号。
他起身开门。
苏清月站在门口，右眼金纹微微发亮。她看了眼屋内桌上的玉简，眉头微皱。
“你拿回来的东西有问题。”
林渊侧身让她进来，顺手关门。
“我知道。”
他把玉简推向桌心，低声道：“从藏经阁出来就开始发热，裂痕里有东西在动。”
苏清月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原地，右手已握住发间的阵笔。
“你看过内容了？”
“没有。”林渊摇头，“我怕触发禁制，也怕惊动里面的东西。但我能感觉到——这本书，和我的九转引灵阵有共鸣。”
苏清月闭上眼睛，右眼金纹突然一闪。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一丝灵力，缓缓靠近玉简。
距离三寸时，玉简裂痕骤然亮起金光。
一道细线般的纹路浮空而出，在空中划出半个弧形，像是某种阵法起始符。
苏清月猛地睁眼，呼吸一滞。
“这不是普通秘典……”
她的声音变了，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活的。它在回应我家族的血脉印记。”
林渊盯着那道金线：“你能确认它没有恶意？”
苏清月沉默几秒，再次闭眼。这一次，她将右手按在玉简边缘。
金光顺着她的手指爬上来，沿着手臂蔓延至肩头，最后停在右眼。
她身体轻颤，却没有收回手。
片刻后，金光退去，玉简恢复平静。
苏清月睁开眼，眼中已有水光。
“是真的……”
她抬头看向林渊，声音很轻：“这是我祖父一直在找的《阵道秘典》。当年家族被灭，就是因为有人想抢这本书。我们以为它早就毁了。”
林渊看着她：“现在它回来了。”
苏清月点头，双手慢慢抚上玉简。
“它认我。”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裂痕处。
玉简震动一下，随即投射出一片光影。
一页阵图缓缓展开，文字如星点排列，阵纹自行演化，七种变式接连浮现。
每一种都与现有阵法体系完全不同。
苏清月的手指开始抖。
“这些是‘衍极归藏阵’的原始构型……我小时候只在残卷上见过一角。原来完整的结构是这样的……”
她猛然抬头，眼里全是光：“林渊，有了这本书，我们可以让阵法真正独立于剑修之外！丹师不必再靠别人保护，阵法可以自己战斗！”
林渊盯着投影中的阵纹：“不止如此。你看这里——”
他指向其中一处转折节点：“这个结构，和我炼丹时的灵力回路很像。如果把丹火引入阵心，能不能让阵法具备自愈能力？”
苏清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丹阵融合？”
“对。”林渊声音沉下来，“丹师不是废物，阵法师也不该躲在后方。如果我们能把丹道和阵道合在一起，就能造出不需要剑修也能运转的战阵。”
苏清月盯着那页阵图，久久不语。
然后她忽然站起身，抽出阵笔就要往掌心划。
林渊一把抓住她手腕。
“你想干什么？”
“用血祭笔，激活核心篇。”苏清月看着他，“这种级别的秘典，必须以血为引才能打开全部内容。”
林渊盯着她：“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柳清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你一旦动用血脉之力，立刻就会被察觉。”
苏清月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可我们等不了！”
“不是等不等的问题。”林渊松开手，但语气没变，“是一旦失败，我们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这本书能改命，也能招祸。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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