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沈清柔脸色煞白,却不敢反驳。林晚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正厅,身后传来柳氏压抑的抱怨声,她只当没听见——这只是第一步,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沈清辞不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赏花宴那日,林晚星选了一件月白色的素裙,未施粉黛,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白玉簪,还是生母留下的遗物。柳氏和沈清柔则打扮得花枝招展,沈清柔更是穿了一身艳红的襦裙,恨不得把所有珠宝都堆在身上。
御花园里百花齐放,王公贵族的女眷们聚在一起,莺声燕语,好不热闹。沈清柔一到场就凑去了太子妃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话,柳氏则和几位夫夫人寒暄,把沈清辞晾在一旁。林晚星也不在意,自顾自走到一处僻静的荷花池边,看着池里的锦鲤游弋,恍惚间竟想起了现代的日子——实验室的灯光,修复台上的文物,还有师父念叨她的话:“晚星,修文物就是修人心,得耐得住寂寞。”
“沈小姐倒是雅兴。”
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林晚星回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男人穿着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她认出他,是大夏朝的七皇子萧璟渊。原主的记忆里,这位七皇子母妃早逝,在宫中步步维艰,太子视他为眼中钉,朝臣们也大多避着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冷板凳”皇子。
“七殿下。”林晚星规规矩矩行礼,心里却有些诧异——她选的地方已经够偏了,怎么还是被人撞见了。
萧璟渊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她腰间挂着的玉佩上——正是那枚让她穿越的缠枝莲纹白玉佩。林晚星心头一跳,这玉佩原是沈清辞生母的遗物,难道和萧璟渊有关?
“这玉佩……”萧璟渊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敢问沈小姐,此佩从何而来?”
“是先母留给我的遗物。”林晚星据实回答。
萧璟渊沉默片刻,眼底的寒霜似乎淡了些:“原来如此。”他没再多问,只是转身看向荷花池,“此处的锦鲤,倒是比东宫的灵动些。”
林晚星顺着他的话笑道:“鱼和人一样,拘在小池子里,再灵动也会蔫了,不如放去江河湖海,才能活得自在。”
萧璟渊猛地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震惊。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不过是随口感慨,但落在他耳中,却像是戳中了他的心事——他被困在皇宫这方“小池子”里,步步为营,何尝不想挣脱束缚?
他正要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沈清柔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见萧璟渊对沈清辞另眼相看,妒火中烧,假意要拉沈清辞看荷花,实则又想推她下水。林晚星早有防备,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旋,沈清柔重心不稳,尖叫着摔进了荷花池里。
“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林晚星惊呼着后退一步,脸上满是“惊慌”,心里却冷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过是还给她的利息。
萧璟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上前一步,伸手递给林晚星:“沈小姐无事吧?”
林晚星借着他的手站稳,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心头莫名一颤:“多谢殿下,臣女无事。”
沈清柔被丫鬟捞上来,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见萧璟渊看着沈清辞的眼神带着笑意,气得差点晕过去。柳氏匆匆赶来,见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低声呵斥沈清柔几句,拉着她去更衣了。
赏花宴的重头戏是才艺展示,沈清柔换了衣裳回来,主动要求抚琴,想在萧璟渊面前挽回颜面。她弹的是《平沙落雁》,技艺尚可,却少了几分意境,众人客套地鼓了鼓掌。
轮到沈清辞时,柳氏故意刁难:“清辞,你也来弹一曲吧,别扫了太后的兴。”她料定沈清辞琴艺不精,定会出丑。
林晚星缓步走到琴前坐下,指尖抚过琴弦,深吸一口气。她前世学过古琴,只是许久未弹,此刻指尖落下,却是一首从未有人听过的曲子——那是她师父教她的,没有名字,只有淡淡的苍凉和洒脱,是穿越千年的孤寂,也是对自由的向往。
琴声起时,喧闹的御花园瞬间安静下来。没有华丽的技巧,没有繁复的旋律,却像一股清泉,淌过每个人的心底。萧璟渊坐在席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垂着眼帘,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像一幅画,琴声里的孤寂,竟和他心底的感受丝丝契合。
太后听得入了神,抚掌笑道:“好曲子!清辞这孩子,倒是藏拙了。”
一曲终了,满座无声,半晌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沈清柔捏紧了手帕,指甲嵌进掌心,恨得双目赤红。
赏花宴结束后,萧璟渊派人给汀兰院送了一盒蜜饯,说是赏给沈清辞的。柳氏得知后,气得摔了茶盏,却也不敢明着作对——七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她惹不起。
自那以后,萧璟渊便时常借着各种由头来侯府,有时是送几本书,有时是讨教几句诗词,实则是想多见见沈清辞。林晚星起初是防备的,可相处久了,发现他看似冷漠,实则心思细腻。他知道她不喜侯府的喧闹,便带她去京郊的书院看藏书;知道她爱吃甜食,便让御膳房的厨子做了新式的糖葫芦送来;甚至在她被柳氏刁难时,悄悄派人送来证据,帮她戳穿柳氏贪污侯府家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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