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初春带着几分诡异的暖意,正午的阳光晒得地面发烫,李信一行人躲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休整。灌木的叶子呈灰绿色,边缘带着细小的尖刺,正好能遮挡阳光,又不易引起远处的注意。士兵们三三两两地靠在树干上,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用布巾擦拭着诸葛连弩的箭匣,马蹄声远去后,这片灌木丛成了他们难得的喘息之地。
“将军!快尝尝这个!”一名年轻的止戈卫突然从灌木丛深处钻出来,手里捧着满满一兜橙红色的小果子,果子只有拇指大小,表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看起来像极了缩小版的柿子。他跑到李信面前,献宝似的递过几颗,“我在前面的沙坡上摘的,尝了几颗,酸甜酸甜的,还能解渴!大秦那边可没见过这种果子。”
李信接过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清新的果香,咬了一口——果皮很薄,果肉里满是细小的籽,酸意先在舌尖散开,随后便是淡淡的甜味,汁水不多却很解渴,正好能缓解连日行军的口干舌燥。“这果子倒不错,”他又拿起几颗分给身边的士兵,“去告诉大家,摘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刺扎到,多摘些带在路上,比干肉干解渴。”
士兵们闻言,纷纷起身去摘果子,不一会儿,每个人的口袋里都装满了这种沙棘果。咀嚼着酸甜的果实,连日的疲惫仿佛消散了不少,连空气都变得清爽起来。李信靠在树干上,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线,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上满是激动:“将军!将军!有马!前面有马场!”
“马?”李信猛地站起身,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斩邪匕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是匈奴的骑兵追来了?”
“不是不是!”斥候连忙摆手,喘着粗气解释,“是个马场!就在前面三里外的河谷里,我远远看了,最少有几百匹马!就是那些马看起来矮矮壮壮的,跟咱们之前骑的匈奴马不太一样,像是另一个品种!”
李信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随即又涌起一股狂喜——自从他们为了引开匈奴追兵,实行“一人四马”的战术,连日奔袭下来,战马不是被匈奴射死,就是因为缺乏精料病死,现在别说一人四马,连一人双马都凑不齐,剩下的几十匹马个个瘦骨嶙峋,跑起来都打晃,根本没有战力。若是能补充一批战马,他们不仅能加快前往辽东的速度,遇到追兵也有了反击的底气。
“带我去看看!”李信跟着斥候,猫着腰穿过灌木丛,来到一处高坡上。他从怀中掏出望远镜,对准河谷方向——只见河谷里有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马场,栅栏不高,约莫一人多高,里面散落着几百匹棕黑色的战马,马身矮壮,四肢粗壮,鬃毛浓密,正低头啃着河谷里的青草。马场周围只有十几个守卫,穿着褐色的皮甲,手里拿着赶马的鞭子,看起来戒备并不森严。
“太好了!”李信放下望远镜,眼中满是兴奋,“这些马看着就耐跑,适合长途行军。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些马弄到手!”他转身回到灌木丛,召集所有士兵,压低声音部署:“今晚三更行动,分成三组——第一组由我带领,负责解决马场的守卫,动作要轻,尽量别用弩箭,用拳刺无声击杀;第二组负责打开栅栏,把马群赶到河谷外的隐蔽处;第三组负责警戒,防止附近有匈奴或东胡的巡逻队过来。记住,行动前先在身上涂些马粪,掩盖咱们身上的人气,别惊动马群。”
士兵们纷纷点头,开始做准备:有的打磨拳刺,有的用布巾包好马蹄,还有的特意去马场附近的马粪堆里蹭了些马粪,涂在衣服和靴子上。夜幕降临后,河谷里的守卫点燃了几堆篝火,火光摇曳着,将马场的影子拉得很长。李信带着第一组士兵,借着夜色和马粪的气味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栅栏。
一名守卫正靠在栅栏上打盹,李信从背后悄悄靠近,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拳刺瞬间刺入他的颈动脉,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倒在地上。其余士兵也纷纷行动,有的解决篝火旁的守卫,有的把倒地的守卫拖到栅栏后隐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十几个守卫便全被解决,连一声异响都没发出。
第二组士兵迅速打开栅栏,一名熟悉马性的士兵吹了声低沉的口哨,手里拿着一把青草,慢慢靠近马群。那些战马起初有些警惕,闻到他身上的马粪味和青草香,渐渐放松下来,跟着他走出栅栏。几百匹马安静地跟着士兵,蹄子踩在草地上,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很快便被赶到了河谷外的密林里。
“将军,你看这个!”一名士兵捡起守卫掉落的皮甲,指着上面的徽章——那是一个银色的狼头,狼头旁边还有几道弯曲的线条,像是河流的形状,“这不是匈奴的徽章,之前咱们遇到的东胡骑兵,甲胄上也有类似的线条!这里应该是东胡部落的马场!”
李信接过皮甲,仔细看了看徽章,点了点头:“没错,是东胡的。正好,咱们把匈奴的衣服留下几件,扔在马场里,装作是匈奴人抢了马场。再把这些东胡的皮甲换上,带着马群走——咱们之前穿匈奴衣服,现在换东胡衣服,既能混淆追兵的视线,还能试试这些东胡马的脚力,听说这种蒙古马耐力好,正好适合长途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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