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只有特效师受伤的世界
【U.S. · Los Angeles · Pacific Palisades · Spielbergs Private Study】
【漂亮国·L城·帕利塞兹·斯皮尔伯格私人书房】
【Time: 08:15 AM】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焦的咖啡味，这是壶底烧干了的味道。
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根本没注意到。他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纯棉睡衣，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圆框眼镜，整个人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塑，死死盯着面前的iPad Pro。
屏幕上并没有播放视频，而是定格在一张高清截图中。
——《黑客帝国》预告片第47秒。那颗击穿了空气的子弹。
“Look at the dust...” (看这灰尘……)
老导演的手指有些粗糙，轻轻滑过屏幕，指腹在玻璃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Not particle system. Its fluid dynamics.”
(不是粒子系统。是流体动力学。)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刚吞了一把沙砾：
“如果是CG，特效师会把每一粒灰尘都做得‘完美’。但这里的灰尘……它们是混乱的，是不规则的，甚至有一粒挡住了主光源，产生了一个只有0.1秒的微小阴影。”
“Chaos is Gods signature. Computers hate chaos.”
(混乱是上帝的签名。计算机讨厌混乱。)
斯皮尔伯格摘下眼镜，疲惫地扔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感到了恐惧。
不是对新技术的恐惧，而是对“真实”的恐惧。他在绿幕前指挥了半辈子，习惯了用想象力去填补空白。但现在，有个东方年轻人走过来，把摄像机直接架在了想象力的脸上。
桌角的座机红灯一直在闪烁。
那是华纳兄弟CEO大卫·扎斯拉夫（David Zaslav）的私人专线。
斯皮尔伯格盯着那闪烁的红灯看了几秒，终于拿起了话筒。
“Steven?”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得像是着了火，“你看了吗？工业光魔的人都在发疯！这到底是什么技术？我们要不要……”
“David, shut up and listen.” (大卫，闭嘴听着。)
斯皮尔伯格打断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Prepare the checkbook. A blank one.”
(准备好支票本。空白的那种。)
“Whatever he wants. Gross points, final cut privilege, I dont care.”
(不管他要什么。票房分账，最终剪辑权，我都不在乎。)
“Sign him. Before Cameron sells his submarine to fund this kid.”
(签下他。在卡梅隆卖掉他的潜水艇来资助这小子之前。)
……
【Burbank · Block 13 · Abandoned Warehouse】
【伯班克·第13街区·废弃仓库（林莫工作室）】
如果你现在打开推特，你会以为林莫正坐在金马桶上，用美金点雪茄。
但现实是残酷的。
仓库里只有一股廉价的Maruchan鸡肉味泡面的味道，混合着服务器散热排出的干热臭氧味。
“滋溜——”
林莫吸了一口面条，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面泡囊了，不好吃。
“Boss, we have a problem.” (老板，有个问题。)
许初静（Jane）坐在他对面。她今天没化妆，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电费催缴单，眼神比刚才的斯皮尔伯格还要绝望。
“Industrial Light & Magic (工业光魔) just tweeted about you. Your reputation is skyrocketing.”
(工业光魔刚发了推特讨论你。你的声望在飙升。)
“Good news.” 林莫含糊不清地回答。
“But Burbank Power Company doesnt accept ‘reputation’ as payment.”
(但伯班克电力公司不接受‘声望’作为支付方式。)
许初静把单子拍在桌上，指尖都在用力：
“We are negative $2,000. And Jack keeps stealing the breakroom sna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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