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林晚星说完,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书包。
周磊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江辰风,挤眉弄眼,用气声道:“可以啊,风哥!”
江辰风没理他,拿起一块豌豆黄咬了一口。清甜细腻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带着豌豆特有的清香,是他从未尝过的美味。他吃东西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仿佛在仔细品味。
放学后,江辰风和周磊照例一起骑车回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说,你对那个林晚星,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啊?”周磊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道。
江辰风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周磊笃定地说,“你平时可没那么‘乐于助人’。上次主动帮她搬书,这次又不惜‘自残’摔杯子英雄救美。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风哥。”
江辰风沉默了片刻,看着前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街道,缓缓开口:“她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周磊穷追不舍。
“她很……清醒。”江辰风找了一个词,“而且,她好像需要……保护。”他说出后面这个词时,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他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林晚星身上那种看似坚韧、实则易碎的气质,莫名地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周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我觉得她挺好的,比咱们学校那些咋咋呼呼的女生强多了。不过,你得罪了李强那小子,他肯定不服气,说不定后面还要找麻烦。”
“让他来。”江辰风语气淡漠,眼神里却掠过一丝冷光。他并不惧怕李强那种级别的麻烦。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江辰风骑着车,穿过熟悉的巷弄,快到家门口时,他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晚星正站在巷子口那棵老槐树下,微微蹙着眉,看着对面。她似乎刚买完东西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布袋。
江辰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几个穿着流里流气、发型夸张的社会青年,正靠在对面街角的墙边抽烟,眼神不时地瞟向路过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嘴里还说着些什么,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那是镇上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经常在这一带晃悠。
很显然,林晚星要回家,必须经过那个路口。她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似乎在等那群人离开,或者是在等一个同行的人。
江辰风几乎没有思考,脚下一蹬,自行车便滑到了林晚星身边。
“怎么了?”他停下车,单脚撑地,语气自然地问道。
林晚星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松了口气的神情。她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方向,低声道:“那边……”
“嗯,看到了。”江辰风神色不变,“你家住哪个方向?”
“穿过那个路口,往右拐,进后面的居民区。”林晚星说道。
“正好,我顺路要去那边买点东西。”江辰风面不改色地说道,实际上他家完全在反方向,“一起过去吧。”
林晚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她没有戳穿,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好,谢谢。”
江辰风推着自行车,和她并肩而行。他刻意走在靠向那群混混的一侧,将林晚星护在身侧稍靠后的位置。他的身形挺拔,虽然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但眉眼间的冷冽和沉稳,却自带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
果然,当他们经过时,那几个混混吹口哨的声音小了下去,打量他们的目光在触及江辰风冰冷的视线时,也收敛了不少。其中一个似乎想开口说什么,被旁边的同伴拉了一下,最终只是目送着他们走过。
直到拐进右边的居民区,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彻底隔绝在身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才松弛下来。
“到了,我家就在前面那栋楼。”林晚星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有些陈旧的居民楼。
“嗯。”江辰风也停下脚步。
“今天,又谢谢你了。”林晚星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举手之劳。”江辰风顿了顿,补充道,“以后放学如果晚,可以叫上周磊一起走,他家也住这边方向。”他巧妙地拉上了周磊作为借口。
“好。”林晚星应道,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声说,“我养母在菜市场那边摆了个小吃摊,就是卖豌豆黄的。如果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常来。我请你吃。”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给她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真诚的邀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辰风看着她,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浮现。他点了点头,声音不自觉地放缓:“好。我会去的。”
“那……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林晚星转身走进楼道,江辰风才推着自行车,调转方向,朝着自己家的方向骑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年的心里,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守护欲。
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林晚星站在二楼的窗户边,正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因为紧张而掐出的指甲印,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柔软的弧度。
然而,无论是江辰风还是林晚星,都没有注意到,在街角的另一侧,李强正阴沉着脸,将刚才两人并肩同行的一幕尽收眼底。他掏出他那部昂贵的手机,翻到一个号码,眼神闪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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