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将云层烧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慷慨地泼洒在小镇上空。然而,比天色更炽热的,是“好再来”小吃店门前的人气。
“两份招牌卤肉饭,一份在这吃,一份打包!” “老板娘,我昨天预定的秘制鸡爪好了没?” “小哥,这边再加三瓶汽水!”
林晚星穿梭在几张简易的折叠桌之间,收钱、找零、端菜,动作麻利,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却因为兴奋和忙碌泛着健康的红晕。江辰风则守在摊位最核心的粥桶和卤味盆后,负责最关键的“核心技术”——打粥和切卤味。他神情专注,手起刀落,卤味切得又快又均匀,仿佛不是在料理食材,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演算。
“星辰,给三号桌的阿姨多盛点粥,她刚才说喜欢喝。”林晚星路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快速说了一句,顺手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江辰风“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却在给那位阿姨打粥时,不动声色地将碗盛得满满当当。他喜欢她叫他“星辰”,这个只存在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商业代号”,像一种独特的暗号,将他们紧密地联结在这场共同的“事业”中。
“好再来”的线上引流+线下快闪店计划,执行到第三天,效果远远超出了预期。林晚星设计的那个简单却温馨的推广文案,通过本地生活论坛和几个活跃的QQ群扩散开来,不仅吸引了镇上的年轻人,连一些街坊邻居也抱着好奇心来尝鲜。
“嘿,辰风,晚星,你俩这脑子是咋长的?”周磊一边笨拙地帮着收拾吃完的碗筷,一边由衷赞叹,“我看这摊子比镇中心那家饭店还火!”
林晚星弯起眼睛笑了笑,看向江辰风,眼神里带着小小的得意和共享的喜悦。江辰风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心中那份因为参与她的事情而涌动的充实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他能感觉到,笼罩在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阴霾,在这几天的忙碌和喧嚣中,暂时被驱散了。
然而,这片属于他们的、充满烟火气的热闹,并没有持续太久。
“让开让开!都围在这干嘛呢?挡道了不知道吗?”
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和谐的氛围。围观和用餐的人群被粗鲁地推开,三个穿着背心、露出臂膀上模糊纹身的青年挤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黄毛,嘴里叼着牙签,眼神倨傲地扫视着摊位。
热闹的场面瞬间冷却下来,周围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一些胆小的顾客悄悄往后缩了缩。
林晚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开口询问。但一只手臂比她更快地伸了出来,沉稳而坚定地拦在了她身前。
是江辰风。他不知道何时已经从摊位后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挡在了她和那三个不速之客之间。他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周磊和林晚星都未曾见过的冷峻。他没有看林晚星,目光像淬了冰的钉子,直接钉在为首的黄毛脸上。
“吃饭欢迎,找事,滚。”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压迫感。
黄毛被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用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小子,很横啊?知道这条街谁罩的吗?在这摆摊,问过我们强哥了吗?”
“不知道,也没必要问。”江辰风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们合法经营,不归任何人‘罩’。”
“哟呵!还是个硬茬子!”黄毛旁边一个瘦高个怪笑起来,“识相的就赶紧交了这个月的‘卫生管理费’,不然……”他眼神淫邪地越过江辰风,瞟向身后的林晚星,“不然你这小摊,还有这漂亮小老板娘,恐怕以后都不太好过咯。”
那句“小老板娘”让林晚星瞬间涨红了脸,是气的,也带着一丝羞愤。但她更清晰地看到,在瘦高个话音落下的瞬间,江辰风的背影骤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全身的肌肉都透出了一股危险的信号。
“你再说一遍。”江辰风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瘦高个仗着人多,有恃无恐,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江辰风脸上,故意拔高音量:“我说!这小老板娘……”
“砰!”
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
一声闷响,伴随着痛苦的哀嚎。江辰风的动作快得超乎所有人的反应,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瘦高个就捂着脸踉跄着向后倒去,鼻血瞬间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是拳头,干脆利落,精准狠辣的一拳。
“我操!敢动手!”黄毛和另一个同伙又惊又怒,骂骂咧咧地就要一起扑上来。
“辰风!”林晚星吓得失声惊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周磊也吼了一声“妈的!”,抄起旁边一个空板凳就要冲上来帮忙。
但江辰风的动作比他们更快!他仿佛早就预料到对方的反应,在黄毛扑上来的瞬间,侧身避开挥来的拳头,同时左手闪电般扣住对方的手腕向后猛拽,右脚巧妙地一绊——黄毛下盘不稳,惊呼着向前扑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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