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吃痛,弯腰踉跄后退。而此时,真正的警察已经冲了过来,迅速将还想反抗的刀疤和其他混混制服。
“辰风!你怎么样?”林晚星第一个冲到他身边,看着他无力下垂、明显不自然弯曲的左臂,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无助地看着他。
周磊也红了眼,扶着江辰风:“风哥!你……”
“没事,骨头可能裂了,没断。”江辰风吸着冷气,声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哑,但他还是努力对林晚星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别哭,解决了。以后他们不敢再来了。”
这时,那位“王所长”也从楼上下来,走了过来。他其实只是镇上退休的老警察,威望很高,被江辰风提前请来“演戏”的。那警笛声,不过是江辰风用旧手机录下来,连接上大功率喇叭播放的。
“小子,够狠,也够聪明。”王所看着江辰风肿起的胳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心疼,“先用录像坐实他们的罪名,再用警笛攻心,逼他们自乱阵脚。就是对自己太狠了点。”
江辰风微微躬身:“谢谢王伯伯帮忙。”
“行了,赶紧去医院!”王所挥手,“这边移交给出警的同志,证据我都提供了,够他们喝一壶的。”
去医院的路上,林晚星的眼泪一直没停过。她看着江辰风肿得老高的手臂,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她才知道,他这几天不动声色,竟然是去谋划了这样一场请君入瓮的局。他什么都算到了,连对方狗急跳墙的反扑也算到了,并且毫不犹豫地用自己身体做了盾牌。
在医院,医生诊断是尺骨骨裂,需要打石膏固定。整个过程,林晚星都紧紧跟在江辰风身边,帮他擦汗,递水,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处理好伤势,天色已近黄昏。周磊被江辰风先支回家报平安,只剩下他和林晚星两人,慢慢走在回她家小店的那条长坡上。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沉默了很久,林晚星才停下脚步,转过身,仰头看着江辰风,眼圈还是红的。
“江辰风,”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万一……万一那钢管不是打在手上,是打在头上怎么办?”
江辰风看着她湿润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后怕、责备,以及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他右手指尖微动,想帮她擦掉眼泪,却又忍住。
“我知道。”他低声说,“但我算好了角度,最多伤到手。而且,这是最快、最彻底解决麻烦的办法。我不能让他们一直像毒蛇一样盯着你,盯着叔叔阿姨的店。”
“可是……”
“没有可是。”江辰风打断她,目光沉静而坚定,“林晚星,我说过,有我在。”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誓言都沉重。他不是在逞英雄,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会为她扫平前路的障碍,不计代价。
林晚星的泪水又一次决堤。她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江辰风浑身一僵的动作——她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抱住了他没有受伤的右侧身体,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少女温软的身体和淡淡的清香瞬间包围了江辰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眼泪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和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谢谢你……辰风。”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在他怀里小声说,“但是,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我不准你再为我受伤。”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她需要着,保护着。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边只剩下一片绚丽的紫红晚霞。昏暗的光线里,少年抬起完好的右手,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落在了少女的头发上,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好。”他听见自己用这一生最温柔的声音承诺。
这一刻,所有因疼痛带来的不适都消失了,只剩下满腔难以言喻的酸胀和满足。他愿意为她筑起一道墙,挡住所有风雨,哪怕自己遍体鳞伤。
然而,就在这片温情弥漫的时刻,江辰风抬眼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坡道尽头——林家杂货店的门口。
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神瞬间从片刻的迷醉转为锐利的警惕。
店门口,停着一辆与这个破旧小镇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流线型的车身在暮色中反射着冷硬的光泽。车旁,站着两个穿着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正神色严肃地和刚从店里出来的林晚星的养父母说着什么。
林晚星的养父母脸上,充满了惶恐、不安,以及一种……难以掩饰的悲伤。
一种比面对刀疤时更强烈的不祥预感,猛地攫住了江辰风的心脏。
他放在林晚星头发上的手,缓缓垂下。
“晚星,”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看……你家门口。”
喜欢深渊里的星火请大家收藏:(m.38xs.com)深渊里的星火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