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汪小月最终走向了哪里?
传闻很多!
有人说她回到了上清观,在青灯古卷中守着回忆度过残生;也有人说,她踏入了雪山深处,继续寻找可能与复活齐羽和张起灵相关的、任何渺茫的秘术……
而青铜门后,那被短暂惊扰的“古老存在”,再次陷入了沉睡,究竟是否真的确有其事?一切依旧是个永恒的谜团。
只不过在张家的档案里,明确记载着那一场关于云顶天宫的血腥之夜,里面是这样描述的:“清朝年间,张家剧变,内乱始于长白地宫,无数族人与叛变者同归于尽,张家从此元气大伤!”
……
“干娘,张家那些老古董真能扯淡!”
1876年秋,齐家老宅后院里发出沉闷的摔书声,震得院落里刚开的粉色秋海棠簌簌发抖。
少女凤凰着一身湘绣短袄,眉间朱砂如血,她气鼓鼓地将一本线装书摔在石桌上,小手指着里面的内容:“干娘!张家那些老古董写的‘云顶天宫纪事’简直是一派胡言!竟说张起灵是因内乱殉族,只字不提您!”
汪小月(对外化名“尹月”)正临窗而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窗上一道深刻的刻痕。她转过身,容颜依旧如少女,眼底却沉淀着数百年风霜也磨不尽的疲惫与哀戚。
“凤凰,尽信书不如无书。”她声音平静,却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张家需要一块遮羞布,来掩盖长老们在皇权前的怯懦,也需要一个英雄陨落的传说,来维系家族摇摇欲坠的尊严。至于真相……被埋在哪里并不重要。”
“可他们还在里面诋毁您是‘蛊惑人心的妖女’!”凤凰跺脚,发间银簪乱颤,“真的是您勾引了张起灵吗?这和我了解的不一样!这么多年要不是您守着张家的烂摊子,做买卖挣钱给他们提供吃穿住行,张家那些人早就饿死了!”
汪小月的目光穿过庭院,仿佛望见了极北之处那座巍峨的雪山。“凤凰,”她轻声打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张家如何记载,外人如何评说,于我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起灵用命救了我,这笔债,太重了,我换不回张起灵,只能尽力守护他的族人,这不算什么功劳。”
她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何况……他在的时候也从未允诺过我什么。数百年的相伴,或许……也只是同行之谊。”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终究从她刻意维持的平静下渗了出来。
小凤凰立刻捕捉到了这份情绪,大眼睛眨巴着,凑近小声问:“干娘,难道是那个张起灵……他看不出来您的心意?他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小姑娘的话语直白而大胆。
汪小月眉头微蹙,这次是真的动了些许怒气:“凤凰!不许妄议他。无论他是何心意,都是我欠他的。这份债,今生今世,乃至遥遥来生,恐怕都难以偿清。”话语末尾,已是几不可闻的叹息。
就在这时,一阵清亮的口哨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院中略显凝重的气氛。一个身着靛蓝色道袍的少年利落地翻墙而入,身形矫健,眉眼间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痞气与不羁。
“哎哟,我说小凤凰,大老远就听见你在这儿叽叽喳喳,编排张家不够,还敢议论起张家那位老祖宗了?”少年随手摘下墙头垂下的海棠花串,在指尖灵活地转动着,戏谑地看向凤凰,“怎么,解家大小姐的规矩,就是背后论人是非?”
凤凰一见是他,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叉腰怒道:“你怎么又来了!这是齐家,不是你的道场!谁准你翻墙进来的?还有,我叫尹凤凰!”她刻意强调了“尹”字,表明自己追随汪小月的决心。
少年浑不在意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道观太清净,哪有这儿热闹?再说了,你干娘姓齐,我也姓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一个姓尹……哦不对,姓解的外人,倒是反客为主了?”他特意拖长了语调,眼神瞟向凤凰,暗示着她身为解家下一任当家候选人的真实身份。
“你!”凤凰气结,脸涨得通红。
“够了。”汪小月出声制止了这对日常拌嘴的冤家,目光却落在少年腰间若隐若现的一块蛇纹玉佩上。她眼底闪过一丝极深的复杂情绪,快得无人察觉。
少年悻悻然摊了摊手,开始道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张瑞山的残部近日在泗州古城活动频繁,汪家支脉的人也混迹其中,师父让我过来问您要不要行动,毕竟距离那个糟糕的时间节点已经不远了。”
汪小月点了点头,将一枚刻着复杂星纹的青铜钥匙抛给齐羽:“听你师父说你的奇门遁甲近日颇有进益,泗州古城地宫下的那座废弃张家古楼,正好拿给你试试手,记住了,要确保张家人的安全,否则就别回来了。”又转向依旧气鼓鼓的凤凰,“张家的那个彩色纹身图你参透了吗?是什么地方?”
齐羽接过钥匙,在手中掂了掂,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下,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而深沉,仿佛瞬间换了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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