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张家古楼地下深处,汪小月站在那面巨大的势力分布图前,目光久久凝视着“广西巴乃”那个被特意圈出的、墨迹犹新的标记。指尖划过自东北延伸而出的、数条隐秘的虚线与实线,最终重重按在巴乃的山形符号上。
华夏的大历史是无法靠她个人的力量强扭的。长远来看东北绝非久安之地。
虽然在原着里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东北张家古楼以及在战争时期东北张家的去向问题,但是汪小月却不得不防。
转移,必须立即开始。但这绝非易事。古楼内的藏品并非简单的箱笼,许多涉及奇异能量、脆弱材质或特殊保存环境,搬运过程稍有不慎便是毁灭。更重要的是,巴乃并非现成的避难所,之前的“黑佛塔”已经毁了,现在的巴乃就是一片未经开发的深山,需要在绝密状态下,建造起一座足以匹配甚至超越东北古楼功能的新的“堡垒”与“档案馆”。
仅凭她一人,或依靠“系统”的辅助,都无法独立完成如此浩大、且需极度保密的工程。她需要张家本家核心力量的支持,需要调动散布在各地、可靠的外围资源,更需要一个精通此道、能力卓绝且能被信任的“总工程师”。
数日后,古楼深处一间守卫比往日森严数倍的密室内,气氛凝重。被紧急召回的张家核心人员齐刷刷坐在张瑞桐的下首,眉头一个比一个锁的紧。他们面前摊开的,是汪小月简化的巴乃地形图和初步的转移构想。
“时局维艰,东北已非久留之地。”汪小月开门见山,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清晰可闻,“为了你们家族千年传承,必须寻一条退路。巴乃,地处西南边陲十万大山深处,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远离中原纷争,是为首选。”
张瑞桐沉吟道:“族长所虑极是。然则,迁运之事,工程浩大,如何保密?巴乃蛮荒之地,如何能在不惊动外界的条件下,营建足以容纳本楼秘藏之所?此非数年之功,更需绝顶匠才主持。”
一位专司营造的长老抚须叹息:“我张家虽有营造秘术传承,但要在短时间内,于陌生险地复现乃至超越此地格局,难,难如登天。材料、人力、风水测算、机关布设……每一项都需时间与顶尖高手。”
“时间紧迫,我们缺的恰恰是时间。”汪小月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我太过大惊小怪,但是不出十年,战争就会蔓延至关内,因此,常规之法不可行。我们需要一个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人,一个……或许本不该存在于常理中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意指何人。
会议陷入僵局,种种难题堆积如山,仿佛看不到解决的曙光。就在众人愁眉不展,商议是否冒险启用几位早已隐退、不知是否尚在人世的族老时,密室外传来了轻微的叩击声,节奏奇特,三长两短,再一长。
一名心腹内侍无声入内,在汪小月耳边低语几句,脸上带着罕见的惊疑。
汪小月眼中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抬了抬手:“请他进来。”
密室的门再次滑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黑色粗布长袍,兜帽罩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刚硬、布满风霜刻痕的下巴和一片灰白的杂乱胡须。他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佝偂,走路的步子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身上没有任何显眼的饰物,也没有携带武器,就那么普普通通地站在那里。
然而,就在他踏入室内的刹那,张瑞桐和几位长老几乎同时挺直了背脊,眼中精光爆射,全身肌肉下意识地绷紧。那是一种遇到同等级别危险人物时本能的戒备。可奇怪的是,他们从这个黑袍老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内劲或杀气的波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空”与“静”。
老人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兜帽。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露了出来,皱纹如同刀劈斧凿,深深刻入肌肤。他的眼睛不大,却异常明亮澄澈,目光缓缓扫过室内众人,最后落在汪小月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抵本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黝黑,布满老茧和细微的伤痕。但当他的手指无意间微微张开时,眼尖的张瑞桐瞳孔猛地一缩——那双手,有七根手指。并非畸形,而是天生如此,分布自然,仿佛本该这样。
“不请自来,叨扰了。”老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沙石摩擦,却自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老朽听说,有人想去巴乃深山老林里建楼,遇到了难处。”
汪小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因他道破机密而惊讶,反而像是早有预料。“阁下既然来了,想必就是能解决这个困难的吧。”
老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于无的笑容,“你们可以叫我‘鬼手’……不过,我自己比较喜欢‘七指’这个称呼。我就是来毛遂自荐的,那栋楼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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