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吴邪的记忆最深刻,是源于吴邪总是不让他吃糖,而且每次抢走他手里的糖时总是会像个大人一样说话:“小花,你娘不让你吃糖,让我看着你的,你从哪儿得来的?”
解雨臣回头指了指远处,夕阳下的巷口站着一个穿月白色旗袍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女人,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们两个。
吴邪一把拿走糖果,“小花,漂亮女人的话不能信,给的东西更不能吃。”
“可是,吴邪哥哥,为什么?”
“这……你就得问我奶奶去了,反正是我奶奶说的,她说的都是对的……”
3.
解连环的死讯传回解家的时候,解九爷几乎不敢相信,要知道解连环也不是普通人。
二十年前他突然出现在长沙解家盘口,声称自己是从长白山的地下世界出来的,这件事解九爷从未对谁提起过,包括月姨。
一是不完全信任解连环,二是一直在考验他。
直到他一次次预言了很多事情的发生,解九爷这才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解连环有可能就是从未来回到这个世界的人。
解雨臣出生后,解连环劝他接受事实,“至少这个孩子以后的确是能堪大任,”解连环的忠告犹言在耳。
于是在解连环失踪后,解九爷力排众议,从杭州接回了解雨臣,把他接到了老宅亲自抚养。
这段时间,九爷爷不仅频繁动用家族的隐秘资金,还把自己关在老宅深处,连解家古董行的核心事务都交由副手打理,一心都扑在了解雨臣身上。
一生谨慎的解九爷,虽然恨过汪小月,但是他也绝不允许汪小月的产业或者说解家的根基在他之后走向覆灭。
“爷爷。”
解雨臣的呼唤把他的思绪拽回现实。
解九爷抬起头,对上解雨臣的眼睛,这双眼睛除了眼神像他,其他的都像她!
“你……你怎么来了?”
“爷爷,盘口下面的人说是在长沙城外发现了一座古矿,推测里面有货,我来找您拿个主意,毕竟长沙地界上的矿应该没有您不知道的,这矿为什么能存在这么久?难道没人惦记吗?还是说里面有别的什么。”
解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语气也严厉起来:“那个地方不能去!危险!解家的生意还等着你打理,不要给我做那些要命的事情。”
“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解雨臣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身上流着解家的血,您和二爷教导我多年,却始终拦着我下斗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个矿里又有什么?为什么您这么害怕?”
解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他一手教出来的孙子,太精了,精到他只是说了一句话,他就看出来他内心深处的害怕,是啊,时过境迁,他究竟在怕什么?
是他的执念,还是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弱?
解雨臣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递给解九:“这是我在您书房暗格里找到的,是一个叫做汪小月的女人写的东西。您藏了这么多年,里面写了这么多古墓的信息,您不会从来没去过吧?”
解九接过笔记本,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是汪小月的笔记没错,封皮还是当年的样子,边角有些磨损。
里面熟悉的瘦金体字迹已经泛黄,然而还是娟秀中带着锋芒,那些内容本身并不让他心动,他心动的从来都是那个人能活着回来这件事。
“嗯,没去过,”解九爷如实回答,“解家,从来不是靠盗墓发家的,之所以能长久屹立于九门之中,靠的是财力,绝对的财力,不管是他们要销赃还是要平事,没钱都不行,而解家,背景干净还财力雄厚,虽然排名第九却在给上中下其他八门做着兜底的事情,人人有求于我,人人又拉拢不了我,人人又绝对干不掉我,这就是解家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
有些事,我不让你接触是为了你好,盗墓家族的血脉承载的并不是什么祝福,而是一个个人性贪婪的诅咒。
小花,若你喜欢这东西,爷爷可以给你,但是同时希望你能知道但不为,放下好奇,好好活着,好好守护解家,守护九门,守护你该守护的人——比起解密,你的人生最重要的课题是坚守本心,相信你会比爷爷做的出色。”
解九看着解雨臣,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护在身后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担当,甚至比他这个爷爷更知道自己要什么。
而解雨臣看着解九,突然觉得爷爷老了,他的白发、佝偻的背部,无一不在诉说着过去的沧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真的重了。
解雨臣打开汪小月的笔记,只见上面刻着一串文字——意为“释怀”。
4.
从那天开始,解九爷似乎真的放下了过往的沉重,每天在老宅的院子里种种花、喝喝茶,偶尔指点解雨臣处理一些棘手的古董鉴定事务。
祖孙俩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解九会跟解雨臣说起当年老九门的往事,说起西沙的经历,说起他和月姨的过往,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讳莫如深,多了几分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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