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尸体上的余温还未散尽，林奇已经下令对“新亚特兰蒂斯”展开全方位调查，这个神秘的名字像一把钥匙，可能打开整个“黑石”谜团的大门。
沈依晴带领情报小组昼夜翻检洪水前的数据库碎片，三天后，一份残缺的公司档案浮出水面：“新亚特兰蒂斯控股”——注册于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主营“海洋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城市项目”，实际控制人是一群被称为“深海学派”的科学家和企业家。
最引人注目的是，该公司在洪水前两年启动了一个名为“海平面上升应对方案”的保密项目，内容包括“浮动城市原型设计”和“深海资源采集系统”。
“深海学派……”林奇咀嚼着这个新名词：“查查他们的核心成员。”
“已经查了。”沈依晴递过一张模糊的照片：“这是五年前某次海洋科技峰会的合影。中间这位就是马库斯·莱茵，旁边这位——”她指向一个戴眼镜的亚裔女性：“——是白烨，当时的身份是‘极地矿物’首席技术官。”
白烨！林奇瞳孔微缩。“极光号”的独眼女领队，竟然是“深海学派”的核心成员？那么“北极避难所”与“新亚特兰蒂斯”的关系，就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了。
“还有更惊人的。”沈依晴继续道：“根据国际海事组织的残存记录，洪水爆发前夕，‘新亚特兰蒂斯’秘密改装了三艘大型半潜式钻井平台，命名为‘Alpha’、‘Beta’、‘Gamma’。洪水后，这三座平台全部失踪。”
半潜式钻井平台——理论上可以改造成浮动城市基地！林奇立刻联想到俘虏临死前说的“新亚特兰蒂斯正在升起”。难道莱茵带着“黑石”技术，去了其中一座秘密平台？
“能定位这些平台吗？”
“难。”沈依晴摇头：“但‘极光号’最近的活动轨迹显示，它曾多次往返于东南方向某片深海平原。那里水深超过千米，恰好是半潜式平台理想的锚泊地。”
线索逐渐清晰：“深海学派”在洪水前就预见到危机，秘密准备了浮动避难所。洪水后，他们可能分裂成至少三个派系——追随莱茵的“方舟”派、以白烨为代表的“极地矿物”残余、以及独立运作的“新亚特兰蒂斯”平台。三方都在争夺“黑石”技术，因为它是浮动城市能源自给的关键。
“黑鱼那边有什么发现？”林奇问。
“追踪到潜艇最后消失的位置在这里。”沈依晴指向海图上的一个点：“距离‘信天翁’残骸约二十海里，水深突然从三百米降至一千八百米，地形复杂，适合隐藏大型浮动设施。”
正讨论间，柳菲菲匆匆进来：“船长，‘极光号’又出现了！正在向我们靠近，白烨请求单独会面。”
来得正好！林奇冷笑：“让她来，加强戒备。这次我要看看她的独眼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会面安排在码头区一个半开放的仓库，四周埋伏着狙击手。白烨这次只带了一名随从，依然是那副冷峻的独眼女强人形象，但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林先生，时间有限，我直说了。”她开门见山：“莱茵已经带着‘普罗米修斯’的核心团队和资料逃往‘新亚特兰蒂斯-Alpha’平台。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灾难。”
“我们？”林奇挑眉：“你是指‘极地矿物’，还是‘深海学派’的残余？”
白烨的独眼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苦笑：“看来你们查到了不少。不错，我确实是‘深海学派’成员，但现在的‘新亚特兰蒂斯’已经背离了初衷。莱茵疯了，他要把‘黑石’技术用于‘净化’。”
“净化？”
“他认为洪水是地球的自我净化，幸存的人类也必须经过二次筛选。”白烨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他计划在‘Alpha’平台上建造一个‘黑石’反应堆，释放经过调制的辐射波，杀死所有不具备‘抗性’的普通幸存者！”
这个疯狂的计划让房间温度骤降。林奇想起“海渊”爆炸时那诡异的蓝光，以及俘虏提到的“普罗米修斯之火”——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净化”武器？
“证据呢？”
白烨从怀中取出一个微型投影仪，播放了一段模糊视频：莱茵站在一个环形装置前，狂热地宣称“新人类需要新环境”，背景中隐约可见“Alpha”平台的标志。
“这是三天前在‘信天翁’平台拍摄的。我们的人冒死带出来，但没能活着离开。”白烨关掉投影：“林先生，我知道你不完全信任我，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的利益一致。如果莱茵成功，没有谁能幸免。”
林奇不置可否：“就算我信你，又能做什么？江城没有远洋作战能力，对付不了一座武装平台。”
“不需要正面进攻。”白烨凑近，声音压得更低：“‘Alpha’平台虽然强大，但有个致命弱点——它的定位和稳定系统依赖一组海底信标。如果能破坏或干扰这些信标，平台就会失去位置保持能力，在深海中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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