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也得守规矩。”被称作虎子的青年往旁边挪了一步。
他身后的两个青年立刻上前，堵住了江映月和老陈的退路。
“咱们这儿不是安全区，没人白养着。”虎子搓了搓手。
他的目光在江映月的背包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掂量分量。
“新来的都得交管理费，物资抵扣就行，不多。”
老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拉了拉虎子的胳膊：“虎子，通融一下。”
“江丫头刚从安全区逃出来，身上没带多少东西。”
“她朋友托我照顾，你看能不能先欠着，以后补上。”
虎子甩开老陈的手，语气淡了下来：“老陈，别让我难办。”
“咱们哥几个守着这工厂，白天要防管委会，晚上要防抢匪。”
“兄弟们吃的喝的，都从管理费里出，人人都得交。”
旁边一个瘦高个青年笑了笑，声音尖细：“陈叔，不是不给你面子。”
“上次你带那个老头来，也是这么说，最后还不是交了两包饼干。”
“这姑娘看着干净，总不能比那老头还穷吧。”
他的目光在江映月脸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江映月攥紧背包带，指尖冰凉，下颌线绷得笔直。
争辩在此时毫无意义，在别人的地盘上，低头是唯一的权宜之计，她垂眸盯着脚下的积雪，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老陈还想再说什么，虎子却抬手打断了他。
“要么交物资，要么现在就出去。”虎子的语气硬了起来。
“外面雪这么大，出去了能不能活过今晚，不好说。”
老陈的脸涨得通红，却没再反驳，只是叹了口气。江映月轻轻拉了拉老陈的衣角，示意他别再争了。她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3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
“我身上就这些了，都是保命的东西。”她把物资递过去。
虎子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就这点？”
“这压缩饼干是过期的，水也快见底了。”瘦高个凑过来看了看。
他伸手想去翻江映月的背包，被江映月侧身躲开。
“里面都是换洗衣物，没别的了。”江映月抬眼迎上对方视线，语调没有起伏。
瘦高个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发作。
虎子却摆了摆手：“行了，就这些吧。”
他接过压缩饼干和矿泉水，丢给身后的青年。
“看在老陈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虎子盯着江映月。
“下次再想从安全区带东西进来，记得多分我们点。”
瘦高个没占到便宜，心里不爽，嘴里嘟囔着：“这姑娘长得挺俊。”
“虎哥，要不让她去厨房帮忙，抵后面的管理费呗。”
他的眼神带着轻佻，说完还朝江映月吹了声口哨。江映月的脸色沉了下来，握着背包带的手更紧了。
老陈连忙挡在江映月身前：“别瞎说，江丫头是来避难的。”
“厨房那么乱，哪能让姑娘去那种地方。”
虎子瞪了瘦高个一眼：“别没个正形，干活去。”
他的训斥听起来严厉，却没什么力道，更像是做样子。瘦高个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话，却又看了江映月一眼。
“老陈，带她去西边的帐篷区，那里还有空位置。”虎子挥了挥手。
“告诉她规矩，晚上别到处乱走，我们会巡逻。”
老陈连忙应下来，拉着江映月快步离开。走过拐角，江映月才听到身后传来瘦高个的声音。
“虎哥，这姑娘看着软，其实挺烈的，我喜欢。”
“急什么，她跑不了。”虎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
“等过两天她摸清情况，知道谁是这儿的老大，自然会听话。”
江映月脚步一顿，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寒风扫过，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老陈也听到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却只是加快了脚步。
“江丫头，别往心里去，他们就那样，嘴上没个把门的。”
老陈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歉意。
“是我没本事，护不住你，还让你交了物资。”
“不怪你，陈叔。”江映月摇了摇头。
“这地方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交管理费也正常。”
她没提身后听到的对话，只是拍了拍老陈的胳膊，示意对方不必介怀，眼底的沉静让老陈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
西边的帐篷区确实还有空位置，在最角落的地方。
旁边几顶帐篷里住着几个妇女和孩子，看起来相对安全。
“就这儿吧，离她们近，虎子他们不敢太放肆。”老陈指了指地面。
地上的积雪被扫开了一块，露出下面的硬土。
“我去给你找些干草和破布，你先等着。”老陈说完就转身离开。
江映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才放下背包。她先在周围转了转，观察了一下地形。
这个位置靠着车间的后墙，墙根下堆着不少废弃的木箱。
如果遇到危险，要么躲进车间，要么翻过木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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