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安全区内部的实验室里,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科研人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实验室是在地下掩体改造的,避免了火山灰和酸雨的侵蚀。
里面的设备大多是从全国各地的科研机构抢救出来的,有些设备还带着损坏的痕迹,经过科研人员的抢修后勉强能用。
显微镜下,病毒的形态清晰可见,它们在营养液中快速繁殖,呈现出极强的传染性。
一个科研人员摘下手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肩膀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僵硬,他转身看向身边的同事,同事正在调试一台检测设备,设备发出轻微的嗡鸣。
“这种病毒的传播速度太快了,主要通过呼吸道和接触传播,潜伏期还很长。”他的声音里带着紧迫感,眼神坚定。
“目前已经有多个城市和临时聚集点出现了感染病例,那些没有军队管控的聚集点已经彻底乱了,要是再控制不住,恐怕会蔓延到更多的正规安全区,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已经在加快进度了,但疫苗研制需要时间,而且实验数据的分析需要高性能的计算机,现在能用的计算机大多是老式的,运算速度根本跟不上。”
同事递给他一杯水,水杯是简易的塑料杯,上面印着安全区的标志。
“更关键的是,实验材料极度短缺,很多试剂都是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有效期已经快到了,而且很多地方的供应链已经中断,我们根本无法大量采购。”
两人说话间,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显然是供电系统不太稳定,半年前的地磁风暴对电力设施造成的损坏,至今都没能完全修复。
科研人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又重新戴上手套,回到显微镜前。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每多耽误一分钟,就可能有更多的人感染病毒。
窗外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火山灰和病毒一起,笼罩在城市的上空,给这座本就满目疮痍的城市带来了双重的灾难。
不远处的安全区围墙外,排队等待进入的幸存者越来越多,他们的身影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渺小,每个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苦苦挣扎。
夜幕降临得格外早,火山灰让天空提前陷入黑暗,南城的街道上一片漆黑,只有正规安全区和临时医疗点还亮着微弱的灯光,这些灯光是用发电机供电的,柴油资源有限,灯光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改装救护车的轰鸣声渐渐稀疏,但城市里的恐慌却丝毫没有减弱。
临时聚集点里,人们蜷缩在简陋的棚子里,点燃了少量的柴火取暖,柴火的烟雾混杂着火山灰,呛得人不停咳嗽。
偶尔传来的哭声和呻吟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千里之外的区域,江映月已经整理完当天的物资,躺在了床上。
她的地窖经过层层加固,隔绝了外界的寒冷和恐惧,收音机里依旧是杂乱的杂音,这声音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安稳的生活让她暂时忘记了末世的残酷,却不知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向她逼近。那些从感染区域逃出来的幸存者,正带着病毒,朝着各个方向扩散,而她的地窖小窝,终究难以成为永远的避风港。
这几天气温明显回升,积雪融得快,江映月盘算着去十公里外的废弃磨坊再找找干柴火,上次那里还留着几捆能用的,省得总动用空间里的储备。
而在江映月筹划出门的前几天,一场无声的危机已经悄然逼近。
一个穿着破烂棉衣的男人,踉跄着出现在她村落十公里外的荒路上。
他是从南方病毒爆发区逃出来的幸存者,身上携带着未消散的病毒,一路向北跋涉,早就耗尽了所有力气。
男人的脸色青灰得像蒙了一层厚火山灰,嘴唇干裂发紫,每走一步都要扶着路边的断墙喘息,厚重的喘息声里夹杂着压抑的咳嗽。
咳到剧烈时,身体会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荒路两旁全是坍塌的房屋废墟,火山灰覆盖了地面的大部分区域,偶尔有几株枯萎的野草从碎石缝隙中钻出来,在阴恻恻的风里微微晃动。
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虚浮,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体温却在不断升高,浑身滚烫得像在燃烧。
他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哪怕只是靠墙坐一会儿,可刚迈出一步,双腿就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摔倒时,他的额头磕在一块尖锐的碎石上,瞬间流出暗红色的血液,血液混着脸上的火山灰,形成黏腻的血污。
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指在地面上抓挠着,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可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最后一丝意识消散时,他还望着北方的方向,那里曾是他以为的希望之地。
夜幕很快降临,阴云笼罩着大地,没有丝毫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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